新年第一天,龍修四更便起來,穿戴好坐在一旁,把重要的事在心裏過一遍,剛過完就聽到帷幕拉起,容旬走出來。
他抬頭看過去,這一眼,目光就亮了。
煌煜的禦用色是玄色與暗金,龍修的朝服向來是以玄色為主,黑沉沉的。而容旬的卻是以暗金為主,沒那麼沉重,卻襯得他姿容如玉。安公公還特意吩咐做了頂精致的墨玉金線束發皇冠,發簪似龍又似鳳,雙首垂珠恰到額前,白潤的珍珠與膚色相稱,襯得他一雙眼睛更加黑亮有神。
龍修打量完,毫不掩飾的上前親一口:“若非今日祭祀,現在就把你拖回床上,一整天都不下來。”
容旬被他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站在那紅臉,安公公十分欣慰的捂了捂嘴,不敢耽擱行程,出門查看儀仗,見一切準備妥當,這才回來請示。
龍修將保暖的大氅給他係上,牽著他走出去,心情極好。
卯時剛到,天還未亮,文武百官齊聚在祭壇廣場上。
所有人都已聽說容旬會出現,各懷心思的等著。當真的看到他下轎,一步步走來,銀甲傳奇化為尊榮天子的模樣,心裏無不讚歎一聲,恭恭敬敬的跪下來。
陸據看到容旬臉上帶笑,身姿風度和自己想象中一模一樣,眼眶發熱,默默地低下頭去。
容旬瞥到他的表情,心裏也有些複雜,更加仔細的朝前走著。
春寒料峭,天子代表蒼生一步步走上圜丘,廣場內的燭光齊齊熄滅,漆黑中,朝陽升起的瞬間,金光鋪泄過來,鼓樂齊鳴,莊重肅穆。
兩人一起進香、叩拜、獻祭、祈福。
等到祈福的禱文念完,朝陽完全升起,兩人站在祭台上背靠紅日,看著百官叩拜,齊聲山呼蒼生社稷。
祭祀完畢,帝後現身皇宮城牆,接受百姓朝賀叩拜,新年賀文從城牆上遠遠地傳開來,容旬看著洶湧的百姓和他們臉上熱烈的神情,心中湧動無以言表。
龍修偷偷將他的手拉過去,側頭微笑:“終於並肩站在一起了。”
容旬感覺到他的溫度,原本刺疼的指節便好像被安撫住,他心裏沉甸甸的,隻覺得微妙,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辰時,太廟祭祖,三位皇子也一同前往,沿途百姓圍得水泄不通,兩人坐在玉輦上,繁複的服飾遮擋了龍修緊握不放的手。
再之後便是新年第一場早朝,容旬和龍修並排坐著,龍椅中間的靠墊之後,龍修依然偷偷握著他的手,在一片歡慶的氛圍裏,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直到下午,所有儀式總算告一段落,容旬全身已經快要散架,隻覺得比打仗還要累,想到長樂和晴天還在等自己吃晚飯,便要換衣服出去。
龍修卻走過來,將他拉著直奔寢殿:“明天到元宵不都是休息的?明天再去。”
“皇子們都還等著……”
“那也明天去,讓他們去午睡。”龍修不由分說,衝安公公使眼色,安公公便急忙去通知兩頭。容旬見他架勢不打算鬆口,加上也的確累壞了,便不再糾結,準備乖乖補覺。
龍修卻不累,走到房裏笑眯眯的上下看一圈,不聲不響的就吻過來,一邊吻一邊解他的衣服,心思赤裸裸的寫在臉上。
容旬想到他早上的話,幾乎不敢動彈,又想到兩人可能還是進展不下去,更有些慌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要怕我,”龍修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裏,目光深沉,抱著耳鬢廝磨好一陣,啞聲說道:“你知道是我。”
“我知道……”
“嗯,”龍修應著,輕輕舔過他的耳垂,不滿又撒嬌的熊抱過來:“都多久了,你要我活著當鰥夫嘛?”
什麼跟什麼……容旬有些無奈,被他逗弄許久,終於掙紮著說道:“抽屜裏有一瓶藥……”
“嗯?”
“說是可以……放鬆的……”
“放鬆?”龍修輕笑著解開他的腰帶,看到他在雍容的華服裏局促不安,心裏高興,誘惑一般的邊吻邊問:“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