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陶陶從柏氏出來,去見了萬明珠。柏羲和親自做了車夫,他那殷勤備至的樣子,把前台小陳可嚇得不輕。好不容易來次深圳,自然是要和萬明珠聚上一聚的,雖然這次她站到了柏羲和這一邊,但她畢竟是好意。她以為她這樣做,是為了她好。
在深圳玩了幾天,都是柏羲和鞍前馬後,想到從此天各一方,她也就默許了。回到蕪湖之後,商量了李父李母,他們當然都願意隨她前往徐州。畢竟他們也才五十歲左右,還不老,既然女兒需要他們,當然是義不容辭。
李父李母早就下崗了,這些年也就是在廠裏打打工,和大多數老百姓一樣,過著勤儉節約的穩定生活。他們把老房子租了出去,新房子也一並委托李母的弟弟照看。徐州的房子,早就請人打掃幹淨了。李父李母一見,非常歡喜,居然還有個院子,那就更好了。以前栽種的花草,早就沒有了。於是夫妻倆決定,把院子收拾出來,種點蔬菜什麼的。李陶陶哭笑不得,隻要他們喜歡,就隨便折騰吧。
安定下來之後,李父打算去找份工作,一大家子人,總不能坐吃山空吧。李陶陶無奈,隻好全盤托出她的經濟狀況,以此來證明,養活他們一家人,她是綽綽有餘的。她拿了一張卡交給李母,“這裏麵有二十萬,你平常買買菜,或者是有什麼喜歡的,盡管買。你女兒我,負擔得起。”
接下來,就是申請入學的事了,其中雖然有點波折,但到底還是憑實力搞定了。對於她定居徐州,張秋楓是最高興的。一來工作上,她可以倚仗她許多。二來,她又多了一個可以談心的人。說來也奇怪,她雖然比她小了近十歲,但居然一點代溝都沒有,全程交流無困難,而且還有一種同齡人的感覺。
第二個高興的,就是柏老了。自從見了sun之後,他一直對她念念不忘,三天兩頭打電話邀請她們娘倆去做客。李陶陶不忍心,畢竟是一個長者,而且以前對她還這麼好,所以每周就固定在周末去拜訪一次。但有時候,也會多去一次,那是因為sun想太爺爺了。李陶陶暗自心驚,果然血濃於水嗎?
九月份,又到了開學的季節,李陶陶的重心,也從“大唐明月”,轉到學業上來。當她放學走出校門,看到柏羲和的那一刹那,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很久以前,他也是等在校門口,天天接她。那時的他們,是多麼甜蜜啊。
她歎口氣,“你這又是何苦呢?”他答:“我總要做點努力吧。你不用管我,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我把工作安排了一下,從此以後,就要長居徐州了,希望你有個思想準備。”
自此,他果然像塊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了。最開始,他還是恪守規矩,隻是接她放學,或是接送她們娘倆去“琥珀山莊”的別墅,或者是去“大唐明月”的總部,並不登堂入室,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久而久之,他就發現了她的秘密,她的“丈夫”,貌似完全是一個虛構的人物。
他旁敲側擊,她卻總是答非所問。在掌握了一些情況之後,他又向李母打聽。李母愕然,“你說的對,是很蹊蹺,sun她爸爸,好像從未打過電話來。”他又問張秋楓,她當然也是站他這一邊的。她分析著,“陶陶從來不講她在英國的丈夫,偶爾問起,她也是一筆帶過,是有點不對勁。”
他興奮地說:“你知道她在英國念的什麼大學嗎?我去調查一下。”“布萊頓大學。”他派了他那個機靈的助理,就是上次在蕪湖買房的那個,去了英國一趟。他帶回來的消息,讓他非常滿意。
她的導師,同學,還有鄰居,還有照顧sun的那個華人大姐,都說她沒有丈夫,隻是帶著一個孩子,母女倆相依為命。
他又是酸楚,又是高興,他的陶陶,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這都是他的錯。從此以後,他就堂而皇之地出入她家,更強勢地介入她的生活。李父李母,還有張秋楓,在知道真相之後,都是暗暗幫他的。李陶陶無奈之極,她這是孤軍奮戰哪,怎麼全世界,都站到他那一邊去了?
在知道他調查她之後,她非常氣憤,“柏羲和,你還能不能再過分一點?我沒有丈夫很奇怪嗎?就不興別人再把我拋棄一次?是誰給你的權力,可以這麼欺負我?”
柏羲和聽罷,更是心疼不已,而且深深地自責。李陶陶氣他,一個月都沒搭理他。但這並不妨礙他,和李父李母打成一片,和諧融洽。他的那些外交手段,用在普通人身上,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李父李母,早就把他當家人看待了。
這天周末,他接了李陶陶母女來“琥珀山莊”看望爺爺,晚上,又把她們送了回去。他回來的時候,見柏老還站在院子裏,不停地長籲短歎。他說:“爺爺,天已經涼了,趕緊進屋吧,回頭別又感冒了。”柏老不高興地說:“你就不能早點結婚嗎?早點生個像sun那樣的孩子,省得我天天眼饞別人家的。”
柏羲和賠笑道:“我不正在努力嗎?快了快了,你很快就有重孫了。”柏老生氣地說:“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他又感歎一句,“要是sun是我們家孩子就好了。我真喜歡她啊,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我的心就又暖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