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是認真的人最光彩照人,並不是外表如何,而是那種精神氣不自覺地就能夠影響到他人。

言小諾畫完才覺得自己的腿做得有些麻了,她動了動腿,眉心一皺。

一直注意著她的侍女們立刻進入了警戒狀態,扶言小諾的扶言小諾,給她倒水的倒水,更是關切地問:"言小姐,你怎麼了?"

她還沒來及說話,就有侍女跑著去喊醫生和護士了。

醫生和護士自然是匆匆趕來的,一時間,偌大的病房都站滿了人,顯得很是擁擠。

"你們都讓一讓。"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小跑到言小諾的麵前,焦急地問道,"言小姐,你哪裏不舒服?"

言小諾小臉一紅,很是不好意思,小聲地回答:"我,我隻是腿麻了。"

然後她就聽到大家一起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醫生也是明顯地放鬆了下來,然後扶著言小諾坐在了床邊上,讓她保持一種自然放鬆的狀態。

侍女們扶著言小諾慢慢地走了一會兒,見她的神色恢複了正常,醫生和護士才離開。

言小諾身上披著禦寒的長外套,走到窗前去看雨景,她輕聲問道:"墨西玦呢?"

侍女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少爺還在公司處理事務,言小姐是有事麼?要我給維德管家打個電話麼?"

言小諾立刻搖頭,聲音溫和:"他既然在忙,我就不打擾他了。"

侍女隻好不再說話。

言小諾看著桌子上麵自己畫的畫,柔聲吩咐侍女:"把畫收起來吧。"

侍女立刻照做。

一直到晚上夜深了,墨西玦都沒有出現過。

言小諾也不問,吃過了晚飯走動了一會兒就睡覺了。

帝國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中,墨西玦還在關注著羅爾斯特家族的動向,維德走進來,手裏拿著言小諾今天畫的畫。

墨西玦在看著全息影像,維德進來他隻是微微側個頭而已,聲音很低:"她今天做了什麼?"

維德如實回答:"言小姐很好,還讓城堡的女傭送了畫具過去,畫了一幅畫。"

還有心情畫畫,看來她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麼她不會再怪自己了吧?

墨西玦轉過身來,維德立刻上前,把畫遞到了墨西玦的手裏。

一副素描的山水圖。

本來這幅山水圖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心思卻很巧,湖麵上麵畫著大大小小的漣漪圈圈,看得出來,是一副雨中的山水畫。

因為素描不比水墨對色彩的明晰度更好把握,稍有不慎就讓人感覺畫麵很髒,而她的畫上並沒有任何的風雨感覺,隻留下湖中的漣漪一圈又一圈,頗有"踏花歸去馬蹄香"的奇巧。

墨西玦淡淡地笑了笑:"她一向聰明。"然後把畫放在了辦公桌的抽屜裏。

維德在一旁站著,隻是低低地應了一個字:"是。"

墨西玦拿起遙控器,關閉了全息影像。

維德連忙問道:"少爺,是否去聖蘭地?"

墨西玦卻搖了搖頭,說道:"此時她已經睡了,我明天再過去看她,你先回去吧。"

"少爺不回城堡?"維德驚訝地問道,看了看裏麵的休息室,"您是要在休息室裏過夜?"

墨西玦劍眉一挑,聲音清冷:"不行麼?"

"不是。"維德隻覺得很奇怪,卻又不敢再多說,隻是說道,"少爺晚安,維德告退。"

空曠的辦公室,墨西玦在那裏站了一會兒,又把那幅煙雨山水圖拿出來看了一遍。

此時再看,注意到的不是作者的精妙構思,而是這幅畫中透露出的那種感覺。

那種迷茫、冷清的感覺。

若他不是再次看一遍,險些被蒙了過去。

這個女人,還真是……墨西玦無奈地搖了搖頭,把畫放回了抽屜,回到休息室衝澡休息。

半夜,風雨大作。

言小諾被窗外的風雨吵到,無奈地翻了個身,裹住了身上的被子。

狂風打在窗戶上,發出一種"嗚嗚"的聲響,聖蘭地療養院的硬件措施都是一流的,卻仍然能聽得見這種聲音,可見這風雨的威力有多大。

言小諾把被子蓋過頭,努力地去忽略那惱人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晨起的時候,窗外的雨聲還在繼續,隻是風明顯地小了許多。

言小諾走到窗前,發現湖邊的樹木都被昨晚的狂風刮倒了好幾個。

侍女一邊擺早飯一邊對言小諾說著話,聲音中充滿了喜悅:"言小姐,剛才維德管家打電話來說,少爺馬上就要來看您了。"

言小諾聽著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