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也許我不該那樣做,事情也許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外婆也不會有事。"

她的話突然間停了下來,因為墨西玦握住了她的手,隻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是會阻止你舅舅取得老家的地契。而我們之間的事,遲早有一天會被別人知曉,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怪你,也怪不得任何人。"

言小諾聽著墨西玦說的話,微微地閉上了眼睛,輕聲一歎:"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沒有遇到過你,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不過是一些惆悵而已……"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唇就被墨西玦堵住。

久違的深吻,言小諾被墨西玦緊緊地箍在懷裏,被他包圍,無處可逃。

墨西玦黑眸如星,薄唇輕抿,聲音有若金鐵:"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遇到你,真的是我最幸運的事。我不許你說寧可從來沒有遇到我,寧可這隻是一場夢。"

言小諾怔怔地望著墨西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麼多天了,她的心裏仍然轉不過那道彎,可是見墨西玦肩膀上那個深深的傷口,她又猶豫了。

墨西玦知道她的心思,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和地說道:"你也累了,離蓮山還有兩個多小時,不如休息一會兒,到了我會喊你。"

言小諾也覺得很尷尬,對墨西玦點點頭:"嗯,我睡一會兒。"

墨西玦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用薄被把她裹得緊緊的,自己靠在床頭小憩。

總算是到了蓮山,墨西玦輕輕地把言小諾喊醒:"起來了,到了。"

言小諾猛地醒過來,立刻坐了起來,"到了?"

墨西玦點點頭,起身說道:"嗯,起來洗個臉,我們下車。"

言小諾沒有聽他的,迫不及待地就下了車,墨西玦隻好跟著她一起下去。

小院的大門緊緊地鎖著,言小諾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院子被人打掃一新,因為是多日沒有人住了,又是早春,有一股清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言小諾緩緩地走進院子,看到牆角那敗落的美人蕉,眼淚就漸漸地湧了上來。

"我猜你一定會會來看看。"墨西玦突然開口說道,"所以隻是讓人打掃幹淨,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沒有動。"

言小諾點點頭,輕聲地說道:"謝謝你。"

"你不要哭,就是謝謝我了。"墨西玦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小臉說道。

言小諾的睫毛閃了閃,上前兩步,走到了前麵,推開了正房的門。

裏麵的桌椅板凳都還是那樣擺著,和她過年那時候離開的樣子一模一樣。

"這窗花是過年的時候,我和外婆還有呂阿姨一起貼上去的。"言小諾的手撫著那紅色的喜慶窗花,聲音中充滿了懷念。

墨西玦沒有出聲打擾言小諾,而是靜靜地站在廳堂中,這裏跟墨家簡直不能相比,可是墨西玦卻能感覺到處處都有一種溫馨的居家氣息。

八仙桌很舊,卻擦得光亮,桌子正中是一副很普通的陶瓷茶具,卻洗得十分幹淨,就連那茶壺把子上麵都被摩挲得非常光滑。

墨西玦低垂著眼睛,看著窗前的那個纖細的身影,走過去,把手放在了言小諾的肩膀上。

言小諾轉過身來,用那副陶瓷茶具給墨西玦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一路走來累了吧?喝點水。"

墨西玦點點頭,低頭喝了一口,隻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開水,他卻覺得十分舒服。

"這裏很好。"墨西玦拿著杯子輕輕地說道。

言小諾睜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我說這裏真的很好。"墨西玦微微笑了笑,打量著這四周,聲音十分平和,"我真應該早點過來看看的。"

言小諾苦笑了一下:"你要是過來了,那準是炸開了鍋。"頓了頓,她又說道,"況且這裏,哪裏比得上城堡處處奢華。"

墨西玦微微一笑,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輕聲說道:"奢華自然是比不上,可是這裏卻比城堡更珍貴,因為這裏曾經是一個家,而我的城堡,卻不過是一座宮殿,是一處住所罷了。"

"那……你小時候長大的地方呢?"言小諾抬起頭來說道,"那裏不是你的家麼?"

"你是說墨家莊園?"墨西玦笑容複雜,"自從我母親離世,那裏就稱不上是一個家了,我還是喜歡這裏,你看這一隻杯子,都是你用心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