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時,齊墨才從齊間屋裏出來。
兩人商談了些什麼無人知曉,隻是之後,從齊府之中穿出一封書信,被直接送入了皇宮之中,齊家二公子也是不知去向。
轉眼已經是四月末,這一日,邊城處又來了一批新征收的新手兵們,一個個的穿著勉強算得上體麵的衣裳,流入了數十萬的軍營之中,不見一絲蹤跡。
也隻有負責後勤的一群養老的油條子才有點新兵來了的動靜,戰袍一件件的送出去,勉強也算是有了點樂子。
這北地之中,五六七月尤其炎熱。能把人給活生生的曬脫了一層皮肉。
現下已經是四月底五月初,天氣自然也是極為炎熱,老兵條子無所事事地拿蒲扇大的手掌扇著風,袖子卷起來一大截,衣裳也解開了,露出一大片古銅色的胸膛,還有上麵道道駭人的傷疤。
“那群狗日的怎麼還不安生,這麼熱的天他們也盡能瞎折騰!”
軍漢拿手掌扇著風,端著一個破瓷碗往嘴裏倒水,蹲在他旁邊的軍漢卻是歎了口氣,有點懨懨,嘴裏還嚼著草根。
“別提了,看這操蛋的老天,許是又一場大旱!你是沒媳婦兒老子,老子可還是有老娘的人,也不知道這一年她得怎麼過……”
“呸,就你想的多。”軍漢呸了一聲,要了一根草根嚼上,嚐著嘴裏的甜味兒,也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然而老天卻像是被人罵了來找場子,連個惆悵的時間都不留給那軍漢,人家正閉著眼睛嚼草根呢,一道黑影就把人罩住了。
“勞煩,取份例。”
那聲音雖然清冽,卻一絲起伏都沒有,無端叫人覺著煩躁。
軍漢睜開眼,一下子就對上了自帶嘲諷光環的某張大臉。
行走的仇恨值神色平靜,眼神冰冷,看人的時候自帶一股冷氣,叫那軍漢覺著自己似乎到了秋裏,不由把衣裳又套上了,隨後從桌子低下把衣裳等等都取出來,裝到一個袋子裏。
他看見那布袋子上一個大腳印子,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點尷尬,把上麵的土拍了,才把東西遞過去。
已經從麵癱進化成冰山的齊墨看他一眼,然後轉身走人,一句道謝都沒留。
然而一向帶著股痞子習性的老油條卻沒有多糾纏,兩個滑頭對視一眼,同時從對方眼裏看出來了些東西。
“這人看起來,可不是個簡單的啊……”
“屁,”另一個軍漢暗罵一句,他低聲道:“沒聞到味兒嗎,這小子已經見過血了。”
平常人裏,誰手上又見過血?
這種人一來這裏,最差也得混上個百夫長……
看那小子身上那股子邪氣,可不是個尋常人物啊。
第71章 郎騎竹馬來(八)
齊墨還不知道他一番走動, 已經在許多人眼裏掛了個號,他抱著一床被褥回到營帳, 隨手把被褥丟到床鋪上。
他現在的身份再尋常不過,不過是一個由農戶人家征入的小兵, 然而這也是最不普通的一點——哪個普通弄農戶家能養成出來這樣的人物?
邊城炎熱,氣溫很高,少年郎的皮膚卻依舊白皙細膩,半點不像是旁邊的軍漢那般粗糙。
加之他容貌俊美,又年紀尚幼,還帶著幾分雌雄莫辯的美感,在來軍營的當晚, 就給一個兵油子調♪戲了。
邊城苦寒, 沒有多少娛樂活動,加之軍營之中從無女性,一群糙漢子自然便是自己找樂子。
當兵滿一年,母豬塞貂蟬, 更何況齊墨還有一張年紀輕輕難辨雌雄, 哪怕在女子之中,也算是出挑至極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