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頭一緊，一臉窘迫看向她。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話，也不知該如何擺脫此種境地。
宋玉眼眶中溢出晶瑩的水珠，張了張嘴，接著質問我：“李司玥，你說話啊！為什麼？為什麼你是個女人？你不是李家小公子嗎？你怎麼會是個女人？”
沈青青麵上滿是得意，渡步湊近我：“怎麼？李司玥，你這下子沒話講了吧！是不是很驚訝？驚訝你也有被戳穿的一天！”
“李司玥，你以為自己偽裝的有多高明嗎？以為世人都是瞎子嗎？”
“你以男兒之身混進王府，為的什麼？目的何在？你一次次欺騙公主的感情，你把公主至於何地？”
“在這世上，我沈青青從未見過你這麼能裝的女人，你可知你此種作為有多下賤？有多麼令人不恥？”
“皇親國戚你都敢騙，王公貴胄你照樣得罪，你的膽子倒真是不小，公主殿下都被你耍的團團轉，你一定很得意吧……”
“哈哈哈……可惜啊！你終究改變不了你是女人的事實！”
沈青青狷狂的笑聲震的我雙耳作痛。
我整個人癱軟在浴桶裏，身體像被放空了一般，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心跳開始加速，我不知道要如何麵對這樣的場景，這種事情的發生遠在我的意料之外。
耳旁充斥沈青青的嘲笑諷刺和宋玉的質疑不解，沈青青身旁那幾個丫頭也在不住的對著我指手畫腳。
我隻覺我此刻像極了千古罪人，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了般，她們的話語，聲音在我耳邊模糊。
我內心一直在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沈青青計劃好的！她命人往我身上潑髒東西，料定我要洗澡，又趁我去膳房找人燒水的間隙去找宋玉過來，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揭穿我。而我，毫無防備的中計了！
“怎麼回事？”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入我耳中，我卻沒有勇氣抬眼去看那人一眼。
宋衍的突然出現讓我很是意外，我沒敢抬頭看他。心裏五味雜陳，不知是哭還是笑。韓惜不是說他明天早上才會回來嗎？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出現？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殿下？”
“皇兄……”
“滾！你們都給我滾！再也不許踏進這個院子一步。”宋衍冷冽的聲音響起，仿似割裂了我心頭築起的冰牆。
我抬眸怔怔看向他，他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盛怒過後略顯猙獰。
“是，青兒這就離開。”沈青青顯然是被宋衍的話給怔住了，應了聲，忙連滾帶爬的出了我的房間。
沈青青身旁那幾個好事的丫頭，也跟著沈青青連滾帶爬的跑了。
“皇兄，李司玥他……”宋玉猶豫的看了我一眼，湊到宋衍跟前。
宋衍冷冷瞥了宋玉一眼，壓低嗓音：“玉兒，你也出去。”
宋玉咬了咬牙，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轉身邁步離開了我的廂房。
宋衍快步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反鎖。繼而邁步走到我浴桶邊，居高臨下看我。
我仰頭看他，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卻還嘴硬：“看什麼看啊？你也給我滾啊！”
“跟我說話倒是嘴挺硬，方才怎麼不見你反駁一句？”宋衍直勾勾的看我，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哽咽不止：“對啊！我就是個騙子，大騙子，連我自己都騙的大騙子。我騙了自己十五六年，也騙了我爹和哥哥們，我也以為自己會繼續這樣騙所有人一輩子，可我……”
“別說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騙子！”宋衍眉頭緊蹙，徒然湊到我麵前，俯身堵住我的嘴，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