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背影穿著一身熟悉的深灰色夾克外套,讓錢寧慧的心漏跳了半拍。那是——長庚?那麼子啟明究竟要給自己看什麼“猛料”,難道又是長庚買毒吸毒的過程嗎?
就在這時,鏡頭裏出現了一個窈窕的女子身影。她穿著一件酒紅色的睡裙,大片裸露的肌膚白得耀眼,亞麻色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端的是風情萬種。此刻她走到長庚身邊,臉上滿是嬌媚的笑容,渾身上下包括塗得鮮紅的腳指甲都散發著性感迷人的氣息。
雖然與以前見麵的形象迥然不同,錢寧慧還是毫不困難地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伊瑪,那個為她和孟家遠進行死亡瓶實驗的危地馬拉美女,安赫爾教授的碩士研究生。毫無疑問,他們是先於她認識的。可是,在看到這段視頻之前,錢寧慧幾乎要將長庚與伊瑪之間的關係給忘記了。
視頻上的伊瑪走過去抱住了長庚。雖然說的是錢寧慧無法聽懂的西班牙語,但那甜膩的聲音讓錢寧慧如同掉進了蜜窖,難受得幾乎窒息。視頻上的伊瑪並不會理會錢寧慧的反應,她鮮豔的紅唇順著長庚的胸膛和脖子一路向上,最終挑逗地輕舔著他的耳垂,口中猶自沉迷般地呢喃。
“聽不懂吧,我給你翻譯一下。”子啟明適時地插進話來,故意模仿著視頻上伊瑪親昵的語調,“今晚留下來吧,我想你了……那個瘋狂的夜晚,真是令人著迷……”
“不用了。”錢寧慧吃力地發出這三個字,覺得自己的嗓子已經噎住了。而視頻上的長庚,則發出了一聲沉醉般的歎息,反手抱住了伊瑪,兩個人雙雙倒在沙發上。
眼看兩個人的嘴唇如同正負極磁鐵吸向一處,錢寧慧預想得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再也無法忍受,失控地閉上眼睛轉過頭去:“我不看了!”“不看就算了,”這回子啟明倒是沒有強迫她看下去,適時地關上了視頻,如同偷到雞的狐狸一樣笑眯眯地問,“怎麼樣,你還相信長庚嗎?”錢寧慧沒有回答,這一瞬間,她的心裏湧出了無數種滋味:震驚、憤怒、嫉妒、傷心,還有與長庚接吻的羞恥……原來,他的情人一直是伊瑪,他對她,真的隻是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逢場作戲。
“可是,我還是不能相信你,”過了半晌,錢寧慧終於可以抬起頭來直麵子啟明,“我會當麵去問他。既然連你都知道我喜歡他,那我就不會像肥皂劇中那樣,不給他任何一個解釋的機會。”
“隨你的便,”子啟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長庚演技高超,你願意再被他騙一次跟我沒關係。”
“肯定跟你有關係,否則你不會煞費苦心繞這麼大的圈子。”錢寧慧理清思路,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你就那麼有自信他會說實話?”子啟明在背後叫住她,“或者……你想給他催眠?”
錢寧慧微微一驚,這個子啟明莫非能看穿自己的心思嗎?“你怎麼知道我也會催眠術?”
“我什麼都知道,”子啟明臉上又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不過你的催眠術修為太淺,想要對付長庚可不容易。”
“他第一次給我催眠時,就被我反催眠了。”錢寧慧反駁。“那是因為他有意識或者無意識地讓你進入,”子啟明冷笑,“否則這麼容易就讓你突破防線,長庚也就不配做我的對手了。”“那我怎麼辦?”錢寧慧的語調中,終究帶上了求助的意味。“用這個,”子啟明打開抽屜,取出一個小小的瓶子,裏麵是幾粒白色的小藥片,“給他水杯裏扔一顆,他喝了就容易被催眠。這是一些低級別催眠師的輔助用藥,沒別的副作用。”
“是嗎?”錢寧慧盯著子啟明手裏的小瓶子,沒有動。子啟明笑了。他隨手倒出一粒藥片,看也不看地扔進了嘴裏:“這下你放心了吧?”
“不,我不要,”錢寧慧猶豫了一會,最終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微微的驕傲來,“我要詢問他的意思。如果長庚不願意被我催眠,我就請他搬出去,以後再來騷擾我,我就報警。”
“好吧,隨便你。”子啟明收起小藥瓶,看著錢寧慧離開了“印第安那”咖啡館,沒有再試圖留下她。
錢寧慧很快就找到了公共汽車站。就在她等車的時候,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息,雖然來自一個陌生號碼,錢寧慧卻一眼就看出是子啟明發出的。
“送給你一句咒語,你可以假裝是自己想起來的:13.0.0.0.0。”13.0.0.0.0,這是什麼意思,和長庚苦苦要激發自己的基因記憶相關嗎?錢寧慧凝視著這排神奇的數字,呆住了。
給錢寧慧發完短信,戴著墨鏡的少年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語言也換成了英語:“伊瑪,她不肯要我的藥,你確定你配的注射劑分量足夠嗎?……那就好。對了,安赫爾是明天上午到?嘿嘿,他以為來得猝不及防,卻沒想到我們早已有了準備……放心,我隻要長庚,別的都不管你……好,就這樣。”
掛上電話,子啟明伸手從衣領裏掏出一個掛飾,手指輕輕摩挲著,眼神漸漸變得冷酷:長庚星、啟明星,注定隻能有一個存在於天空之上。那麼長庚哥哥,就別怪我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