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侯爺喃喃道:“這山上冷清得很,哪有什麼怪獸毒蟲?”竟似頗為失望。
真珠睜眼嗔道:“侯爺你……”說不出話來,臉卻又紅了。大著膽子四下掃望,但見樹影飛掠,明月穿梭,右側山穀中林海起伏,白霧繚繞,空靈寂遠,宛如仙境。哪有絲毫毒獸身影?心下稍安。
忽聽六侯爺驚聲叫道:“真珠!你右邊是什麼?”
真珠駭得花容失色,尖叫一聲,朝左後方別過頭,鑽入六侯爺懷中去。耳旁聽到六侯爺哈哈大笑聲,才知道是他故意嚇唬自己,又羞又惱,卻也有些芳心搖撞,俏臉紅透。想要離開,卻渾身酥軟,再也動彈不得。
六侯爺此刻簡直舒爽至極,隻覺得之前那麼多年,那麼多女人投懷送抱,都遠遠不及這次刻骨銘心,刻骨銘心到想讓這一刻融入樹脂之中,化為亙古永恒的琥珀。
拓拔野瞧著兩人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些失落,又聽那號角聲回蕩在耳,又不自禁地想起雨師妾來。想到這些年來自己與她聚少離多,現今明明有相處的機會,卻被他硬生生的拒絕了,不由得有些後悔。
但想到這一次能幫上自己的子逸大哥,又對此行堅定了許多。
六侯爺又驚聲叫道:“那是什麼?”真珠“噗哧”一笑,澀然道:“侯爺你又騙我啦!”卻聽白龍鹿突地興奮嘶吼,洛姬雅號角聲陡然高越破空,拓拔野沈聲道:“真珠,這回他沒騙你!”
真珠心中“咯咚”一響,麵色雪白,又是緊張又是害怕,摒住呼吸,緊緊地閉起眼睛不敢睜開來。
四周突然響起一陣陣奇異的叫聲,嘈雜刺耳。夜風吹在她的後頸上涼颼颼的,彷佛有什麼東西在輕舔她一般,登時寒毛直豎,險些叫出聲來。
白龍鹿嘶吼之聲越來越大,風聲呼嘯,漫山遍野都傳出鬼哭狼嚎似的怪聲。
真珠心中“砰砰”亂跳,雙手緊緊地抱住六侯爺,忍不住想要看個究竟,當下悄悄地轉過頭,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顆心險些要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
眼睛方甫睜開,就看見一雙慘綠色的眼睛在咫尺之距,陰森森地瞪著她,登時尖聲驚叫,迅速扭轉過頭,重新深深地藏入六侯爺的懷中。
六侯爺心中暗爽,意得誌滿道:“別怕!看侯爺我將這些臭蟲打的七零八落!”打開真氣罩,將真珠護在其中,同時黃金長槍連掃,將聚攏而來的毒物掃將出去,端的是威風凜凜。
真珠鼓起勇氣再次睜開眼睛,一望之下,心中發毛,全身顫抖,險些便要暈厥過去。
月光從濃密的樹棹枝葉間篩落,斑斑點點地照在這山林中。樹影倒掠,錯身而過的樹上掛滿了各種毒蛇,盤蜷勾繞,曲身彈吐;在雪白的月光下,鮮豔斑斕,隨著洛姬雅玉兕角的節奏搖擺起舞,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樹棺上爬滿了各種見所未見的蟲子,熒光閃閃,仿佛道道流星從眼前急速滑過,伴隨著嘈雜的聲音不斷拍打著耳膜。突然一隻彩色的巨大蜘蛛拖著銀線迎麵撲來,絨毛黑腳眼看便要撞上臉容,真珠尖叫驚呼聲中,卻聽六侯爺哈哈大笑道:“真珠,你怎麼這麼不信本侯爺呢?本侯爺雖然比不上子逸和太子,但對付這些毒物還是綽綽有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