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見齊心捂著耳朵還在跟那音效奮戰，便道：“囚牛是龍九子之一，以前專門蹲在琴頭上聽各種曲樂，剛可能被觸怒了，不然，應該不會這麼快發飆。”
龍九子之一？又是龍子？一個饕餮不算完，怎麼連它兄弟也出爐了！薑小酌心下一沉：“上次是那隻饕餮氣虛弱，所以被崔判給弄走了，現在有沒有辦法製服它？”
“喬斟手裏的嫫母鏡有震懾心魂的效用，暫且能抗衡一陣，不過等它徹底瘋狂可就難以控製了。”周琅不大樂觀，“唉，好好的音樂會就這樣被攪合了，你應該讓喬斟克製一下，晚點出手。”
這是早晚的問題嗎？薑小酌跟不上他的腦回路：“周琅，龍九子都是壞的麼？”
“不能這麼說……”周琅搖搖頭，“我要問你，老虎壞的麼？獅子壞的麼？你頂多覺得它們挺威風的，可換成羚羊，小鹿，估計就覺得它們是惡魔，立場不同而已。”頓了頓，“你是不是又在想，這也是從遊戲裏跑出去的？”
“那可不好說。”薑小酌被人拆穿了想法，耳垂微微發熱，“不過我們這裏說話不太好吧？好歹去幫幫忙？你沒發現熱得不行麼？我都想光膀子了。”
是挺熱的，主要台上的於獻在發飆，她見到應羽嘉握著琴弦，整個人失了控，不受控製地吞噬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水源，手腕上的血管越來越凸顯，肌膚大有脹裂的趨勢。於是，她不由得慌亂，開始不斷運用自己的能為散布燥熱的氣息，蒸發水汽，整個會場如蒸籠般炙熱，有人甚至在音域與溫度的雙重夾擊下昏厥過去！
“我的祖宗你冷靜點——”麥英豪想要阻止她，卻不妨被一道熱浪襲來，震到台下。
喬斟在用嫫母鏡控製囚牛，無法分神針對於獻出手，他也很熱，自然明白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脫水而死，不由得大怒，吼道：“你們在台上看戲呢？”
薑小酌搖搖手：“%……&￥&……#&*……%”
“他在上麵又蹦又跳說什麼！”麥英豪一躍而起，上來後，又朝著於獻奔來。
“他含著好多口香糖。”喬斟後悔給了那小子一堆糖。
“他是三歲小孩麼？你可真會逗他！”麥英豪沒好氣道。
喬斟瞪向他，可又不得不承認一點，扣除消音的緣故，他就是看那小子兩腮鼓鼓的特別好玩才一個勁兒喂得，故此，少見得沒有爭辯。
薑小酌也很著急，離得近一點小聲說還好，大聲叫嘴裏的東西就會掉出去，他又怕被囚牛的音樂聲影響，不禁捉襟見肘。
“我們也下去！”周琅說。
“好，怎麼對付它，我聽你的。”沒有經驗的人當然是聽老司機的話比較好，薑小酌乖乖地問。
“控製住那個女人。”
“啊？”薑小酌急了，“你沒搞錯吧，那個是大歌星，你抓她幹嘛。”
“你沒看她在騷擾喬斟嗎？”周琅甩掉了西裝外套，“再讓她折騰下去，所有人都要旱死！”
“好、好吧。”
薑小酌此刻也顧不得在安頓齊心，把失神的他抱起來放到角落裏，嚐試著催動自己的力量，用CBD附近小公園裏能利用的植物，纏住了台上於獻的腰，而後逐步收緊，向後拖拽，盡量讓那幾個人保持距離。哪知剛一碰到於獻，哪觸手就迅速枯萎，而且藤蔓一路惡化，枯到了薑小酌的手心！
“啊——”
周琅抓過他的手一瞅，天，跟幾百年的老樹皮似的：“別害怕，等會兒治服了她就能恢複，我來幫你，你再試一次。”
薑小酌驚恐地瞪大了眼，他從沒有這樣跟人正麵對抗過，即使是在向逐陽的夢境中，也無非是折騰出點虛幻的東西，滿足一下兩人短期內的渴求，不像現在，他感到自己像是木乃伊，快要死掉了。
“喬斟……”
“別叫他，你相信我一次行不行？”周琅被他氣笑了，“那個人能每一次都在你身邊幫你？還是他一直會支持你的立場？”
“我和他是同學，是朋友，是——”
“是什麼？你知道他來曆？為什麼嫫母鏡對他言聽計從？你知道嫫母是誰的人？”
薑小酌有很多次機會去查那段掩埋在洪荒歲月中的曆史，可他下意識在抗拒，每次都跟喬斟討論最表麵的問題，比如現在出現了什麼妖怪，我們要怎麼做，至於他們力量的來源以及和他們相關的人，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兩個人都回避了。
“從現在開始，你最好考慮一下跟他保持距離，各種意義上的!”說完，周琅強行抓住他的手腕，“再來一次，我會協助你，控製那個快要瘋了的女人！”
還沒等薑小酌反應過來，密閉的會場忽來頻繁雷電，豐沛的水如大珠小珠落玉盤，隨他釋放出來的力量一起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