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兒姐姐,樹精靈是藏在葉子裏還是住在樹洞裏?”小哲問。
“應該是藏在葉子裏吧?樹精靈喜歡在葉子間飛。”豆芽還沒說完,覺得有個東西在臉上劃來劃去,急忙拍打。撥開又來,撥開又來。豆芽緊緊抓在手裏,原來是一根軟藤。
他們越走越深,忽然身邊撲啦啦飛起一隻鳥,像黑色的幽靈,鑽進暗夜裏去了。
豆芽小心翼翼,緊緊攥著小哲的手,現在,這個小屁孩,一下子變成為她壯膽的男子漢了。
“哎喲!”豆芽大叫一聲撲倒在地上。她被盤根錯節的樹根絆了一跤。
小哲用力拉她:“芽兒姐姐,你疼嗎?流血了嗎?”
豆芽捂著劇疼的腿,噝噝哈哈地叫:“可能磕破了。”
兩人就地坐下,借著月色,豆芽隱隱看見膝蓋破了一塊皮,滲出血來。摘下書包,剛要找紙擦,小哲順手揪了一塊不知名的植物葉子,蓋在傷口上:“蓋一會兒就好了。”
“小哲,這是什麼?”豆芽不解地問。
小哲搖搖頭:“動畫片演的,磕破了用葉子蓋一會兒就好了。”
豆芽撲哧笑了,忘記了疼。
“小哲,我們還是出去吧,別在樹林裏了,要是遇到蛇就慘了。”豆芽跟小哲商量。
“我還沒看到樹精靈呢。”小哲倔強地說。
“嗬——咻——”“嗬——咻——”
“瞧,貓頭鷹叫呢,樹精靈肯定藏起不出來了。”
“貓頭鷹一叫樹精靈就該出來了。”小哲仍然固執。不知道他在哪本書上看的,深信這樹林裏有樹精靈。
“別出聲,看那兒!”豆芽忽然嚴肅地捂住小哲的嘴。小哲嗚嗚地晃頭,從豆芽手上方向前看,隻見有兩點亮光在黑暗中跳動。
“樹精靈?”小哲驚呼著迎著亮光跑去。豆芽也跟著跑。
跑著跑著,豆芽想起一件事來。
“小哲,你說樹精靈是好人還是壞人?”
“樹精靈肯定是好人。”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樹精靈。”小哲自信地說。
“你喜歡?那有什麼用?萬一樹精靈是壞人呢?”
“嗯?”小哲愣愣地站著看她。
“這樹精靈的眼睛是綠色的,我在書上看到過,狼的眼睛才是綠色的呢。如果是好人,那應該是粉色,粉色才是溫暖的顏色呢。”豆芽分析到這兒,不禁自己害怕起來,聲音都顫了。
“壞狼?我怕!”小哲用力往豆芽懷裏拱,把她拱了個屁墩兒。
兩個孩子緊緊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兩個亮點在樹間一會兒躥上一會兒落下。兩個孩子坐在地上一點一點往後挪屁股,卻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芽兒姐姐,我們回家吧,我怕!”小哲用力箍著豆芽的脖子。
亮點忽然奔他們而來。豆芽的心快要跳出來,呼吸仿佛停止了。
“喵——”隨著叫聲,一個黑影從空中落下來,在樹間躍了幾次,落在他們身邊。
“是飛飛!”豆芽重生一樣奔過去,緊緊把飛飛抱在懷裏。
“喵——喵——喵——”飛飛的叫聲越來越高。
“在那邊,在那邊,飛飛的叫聲。”
三四束亮光在黑暗中穿梭閃動,人們從四麵八方圍過來。
“芽兒!”
“小哲!”
大人們急切地叫著衝向他們。
“媽媽——”
“媽媽——”
兩個孩子哭著用力伸胳膊,怎麼也站不起來。腿麻得沒有知覺了。
他們趴在大人懷裏,哭得昏天昏地。
“媽媽,你生了小弟弟還喜歡我嗎?”
“喜歡啊!你跟弟弟都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你會生一個小哲那樣的弟弟嗎?”
“如果你想要一個那樣的弟弟,媽媽就為你生一個那樣的弟弟。”
“嗯,他要像小哲那樣聽我的話,但不能像小哲那樣把我的錢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