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505年秋
陸宅在環嵐山半山腰,房子不大不小,剛剛好就是4進,陸鐧進了大門,過了儀門,往西去,走到一個小院落,這小院外麵看著灰瓦白牆普普通通,但是四周布置許多木製符篆,裏麵的氣息半絲傳不出來,他推開門進去。
一開門就聽著嗡嗡嗡的兵器舞動的響聲。隻見十米見方的平地上,不時一道道勁風出現劈在地上、牆上,一道勁風向他襲來,他微微偏過頭,勁風從他耳旁嘯過,落下一縷發絲,掉落在青灰的地磚上。
院中央是一個瘦銷的女孩子,穿著一身灰藍的連體練功服,長長的頭發高高束起。雙手握著一把橫刀在快速的左砍右劈,瞧著是胡亂舞弄,但是下盤卻一點也不亂。
刀走弧線,隱隱約約看著像一團團球,忽左忽右,層層套疊,小院看似成為她的領域,道道勁風隨著她狠厲的刀鋒呼嘯而出,狠厲得不可阻擋。
左砍右劈,橫抹下挑,腳下的步伐緊隨不斷轉變,越來越快,手臂上肌肉汨汨抖動,汗珠順著白皙的臉上隨風甩出,落入地麵,身上的衣服也已濕了大片,灰藍的衣服已大麵積變成深褐色。
“咳咳,”陸鐧適時發出聲音,女孩向下砍下最後一刀收尾,垂眸收斂所有表情,轉身屈膝行禮,“父親,吉光今日練刀半時辰。”
陸鐧滿意的點頭,搬來兩個馬紮,“練了夠時辰了,過來吃個早飯,等會好去上學。”
吉光過去,拿過花生吃起來。
兩人一句話也沒有,安安靜靜的吃飯。吉光一顆顆撥開花生,花生仁一顆顆被她拽手心裏,直到手裏裝不下了,就一把把它們塞嘴裏,重複兩三次,感覺肚子飽了就停下來,把花生殼收好,一起扔了。
陸鐧皺眉,“喝點豆漿吧,你不嫌噎著。”
她搖頭,起身回房間,“不用了。”
等吉光推開門時,妹妹片羽已經坐在門前的馬紮上吃著花生,陸鐧的身影已經不在這裏了。
“這都涼了,別吃了。”
片羽笑嘻嘻的放下手裏的花生殼,地上的花生殼像天女散花一樣,散落滿地。
“哎,沒事的。”
她拉著吉光的手,兩姐妹說著些閑話,一路上山,進了山頂一處高大殿門——求知堂,又各自回到教室。
每日的課程都是相識的,隻今天不同。
武修練武堂
一上課,武修師傅就直接宣布:“今天求崖少爺剛來,大家一起先熟悉熟悉。都說不打不相識,今天武修課先比試吧,大家看是誰先來啊!”
“還用說嗎,自然是我們族學裏最厲害的陸吉光,陸大小姐。崖弟剛從上啟長揚宮求學回來,這兩人誰更勝一籌,不比試比試,怎麼知道呢!”
人群中被簇擁的大少爺,臉上笑得欠欠的,搖著把扇子,駕著二郎腿,看著無比囂張說道。
師傅捋著胡須讚同的點頭,“那就吉光和求崖少爺先吧,先聲明,點到為止。”
話音剛落,大夥都竊竊私語起來,陸美姬湊到吉光邊上咬耳朵。
“老師未免太不厚道了,這求崖小少爺什麼底細,你一點都不知道,他那邊肯定清楚的。我們這個師傅,就會溜須拍馬,你可一定要小心。”
吉光雙手抱臂,瞟了那個陸求崖一眼。
“不過是場比試,他能多厲害,擔心什麼。”
陸吉光大步走去武堂中央,高高束起的馬尾一上一下的晃著。
“崖弟,這個大小姐可不一般,小心陰溝翻船。”大少爺低頭笑嘻嘻的看著陸求崖。
這位小少爺白白淨淨一雙小臉,規規矩矩一身銀白校服,周身冷清,不理不睬徑自走到中央,大少爺臉霎時黑了,周圍的學生看了,紛紛低頭掩嘴笑。
兩人同時相互抱拳行禮,同時向後退一步,作起手式。吉光為拳,陸求崖為掌,吉光後腳發力,疾步向前,一個橫掃對方下盤,求崖向上一跳,對方的身體騰空,吉光乘勢,掄起一個拳頭擊向對方小腹。
他臉色猛然一白,像泡了水的沙袋猛地向地上砸去,不過反應很快,就地滾了兩圈,卸了力。
周圍掌聲四起,幾人為吉光呐喊。
“我都叫小弟小心了,不聽我的,吃虧了把。這陸吉光能在知堂武堂稱霸2年之久,哪是好相與的喲!”陸求緣嘴角上揚,不見一絲擔憂,隻有那上首師傅的臉色不太好看。
周遭吵雜,吉光充耳不聞,一心盯緊眼前人,上身微蹲,蓄勢待發,不放過眼前人一絲一毫的動作。這個小少爺摔了一跤,麵色從容,起來的動作快速淡定,直覺告訴她,這樣的人,絕對是顆硬茬。
吉光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陸求崖雙目含霜,“沒想到這裏還有厲害的。”話畢他身上衣服無風飄擺,吉光瞳孔一縮,心想,這個小少爺修為肯定已經觸明了,惹大發了。
不過這時沒功夫容她多想,陸求崖屈膝沉肩,肘心旋轉揮動手掌,一股掌風疾速向她襲來。吉光頓時汗毛豎起,猛地向旁邊倒去,掌風穿過剛剛的吉光的位置,到達後麵那個空空的木架子,“哢嚓”木架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