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站起來,奔到衣櫥旁抽出行李箱子,就胡亂往內塞衣服。
程玦之輕輕一笑。
程琬之回頭慍道:“你笑什麼?”
程玦之歪身坐到妹妹剛才坐地椅子上:“我笑這屋子裏總算還有一個活人。”
“你什麼意思?”
程玦之微笑道:“自然活的是你。一向隻有你,才可以這樣恣意地活。”她站起來揭起窗簾的一角喃喃道:“你看這些生麵孔,都是來看著你的哪。”說罷款款走到妹妹麵前,將手中自己的帽子替她戴上:“你就穿我的衣服,坐我的車去吧。”
程琬之呆了,半晌道:“姐…………”
程玦之眼裏雨濕流光,溫柔微笑道:“我豈止沒有愛過。我簡直沒有活過。你就代替我。”
石鬆,行轅。
程琬之握著聽筒,坐在沙發裏,窗外的晨光給她鍍著一圈茸茸的金邊。“爸爸。”
那邊道:“你想道歉嗎?不必。江北的商業權利,我從扶桑人手裏拿,或從蕭庭鈞手裏拿,並沒有不同。你對不起的是自己。牟祖銘,甚至隨便哪個男人,都會比蕭庭鈞更令你幸福。”
程琬之靜靜的。
那邊又道:“中國有句古話——”
“爸爸別說了。我不懂這些。”▼思▼兔▼在▼線▼閱▼讀▼
“女兒,正因為你不懂我才要說。中國有句古話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這是句好話嗎?錯了,我認為這是最誤人子弟的一句話。要做到金石為開的地步,所成的事、所得的人,還有什麼快樂可言?”良久,電話裏隻有電流的茲茲聲。程庸江長歎一聲,“你好自為之。”
程琬之仍靜靜坐著,聽得”托”地一聲,那邊已掛斷了。
她向著那一麵窗,朝日輕輕一躍,從那青的屋簷後完全跳出來,金的紅的光一下照透了她。程琬之感覺到皮膚下的血管如江河湖海在洶湧地奔流,骨節都緊張著,她聽見心髒有力地,一下、一下在跳動。啊,活著。啊,我的太陽!
他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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