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1 / 2)

“孟先生和江先生是朋友嗎?”方川意在和孟非一起回去的路上,試著旁敲側擊。孟非推了一下眼鏡,“單純的上下級的關係而已。”孟非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方川意,“警察先生,你在懷疑我是凶手嗎?那時候我在辦公室,辦公室裏有監視器,不信你可以去查。”方川意被他的搶白,隻好擺擺手,“不,隻是隨便問問。原本確認屍體這種工作應該找家屬的,但是江先生的親人都在別的城市。所以找了孟先生,我還以為你們是關係要好的朋友。”

孟非無意識的撫摸一下嘴唇,“其實……不該我來的。”

“什麼?”

“沒什麼。”孟非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放下手,快步的走進了電梯。

孟非在確認單上簽了字,方川意收好之後告訴他,“我們會盡快結案。”方川意在心裏撇撇嘴,這樣就行了吧,這個案子。

孟非不在意的點點頭,出了警局之後他就一直坐在車裏把玩自己的電話,果不其然接到了李思棋的來電。

“孟先生,江先生一定是被誰殺害的!”李思棋為了避開母親的偷聽,躲進了被窩裏壓著嗓子,這聲音又輕又細卻仿佛緊緊的粘在孟非的耳邊。

“不,他是自殺的。”孟非調整一個姿勢。

李思棋顯然沒想過孟非會這樣答複他,他沒有問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孟非口氣堅定的仿佛他就在現場。

“無論你看見什麼,知道什麼,都要忘記。”孟非的口氣裏隱隱帶著一股氣勢,“他必須是自殺的,因為江與之是個瘋子。”他不知道是在說服李思棋還是在說服自己,“他是個瘋子,也是設計界的天才,所以他為了追尋靈感才從頂樓一躍而下。他是為了他的藝術死去的。”

“你、你不能這樣扭曲真相。”李思棋覺得自己唇齒發冷。

“真相?我不需要真相。”孟非看著車窗外繞著路燈飛舞的昆蟲,“被人殺害?那麼就是有人嫉妒他的才華,這樣的版本也可以。”

隻要能堵住媒體的嘴巴,隻要能挽救公司的形象,或許他還可以借著這件事情讓公司的關注度再上升一個台階。

江與之從創立公司的那一天起,他的事就不再是他自己的事,他的一切都牽動著公司上百員工的生計。江與之的肩膀上要扛著所有的責任,而拋棄這些責任死去的江與之根本引不起孟非任何的同情,在孟非心裏,江與之一直都是個障礙和弱者。

作為毫無用處的上司壓製著孟非的發展,可是從天才設計師的角度,孟非必須遷就他的一切。

孟非為了公司,連江與之的死,也要利用。或者在孟非心裏,這也是江與之所剩下的唯一一點用處了。

孟非眯起眼睛,他果然是個商人,一個合格的商人。

李思棋把合起來的手機狠狠的捏在手裏,圓形。

完全是圓形的孟非不能信任,他不能幫自己找到真相。

他隻能靠他自己。

江與之是李思棋扭曲世界裏唯一擁有原本形狀的人,所以他一定要為江與之做些什麼。還有最重要的事情讓他必須追逐這個真相,也許他可以找到一切關於另外一件事情的線索。

☆、止步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覺得碼字的感覺最喜歡了,還是想要努力的寫點社麼,哪怕寫出的東西並沒有人喜歡,隻當對自己有個交代。

李思棋雖說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卻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幫到江與之。不論是那天的警察還是給他名片的孟非,他們對江與之的死根本就不在意。

家道中落,備受冷暖的李思棋對於人與人之間的交流變得極為敏[gǎn]。哪怕隻是小小的一個眼神,他也能察覺出很多的東西。

與你一同歡笑的人,或許在下一秒就會伏在別人的耳邊訴說著對你的不滿。

盤根錯節的複雜人際關係讓李思棋更加的小心翼翼,他對著鏡子扯了扯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做出一副笑容。

對誰都保持微笑,對誰都維持距離,不會顯得例外,也不會受傷。

李思棋把那套西服掛進了壁櫥的最深處,然後挑了幾件極為不打眼的衣服,一頭蓬鬆的頭發也被一頂運動帽遮住了。

他一邊思索著能找到真相的辦法一邊漫無目的的走著,無意識之間居然走回了事發的現場。

李思棋的腦海裏還殘存著對於那日畫麵的強烈記憶,他不敢走的太近,隻好坐在那幢大樓正對麵的咖啡屋裏。

坐在他身後的是兩個中學打扮的女孩子,帶著屬於她們那個年紀清甜的香水味。兩個女孩子手指點點,竊竊私語,“你知道嗎?就在那裏,前幾天死了一個人呢。”另一個女孩子捂住嘴巴,“唉?真的?”最開始說起這個話題的女孩子小聲說著,“我就在現場哦,那個畫麵,真是超級厲害啊。我第一次看見那麼多血不斷的流出來。”捂著嘴巴的女孩子伸手推了推她的同伴,“別說了,真惡心。有什麼想不開的要跳樓。”

李思棋把咖啡杯捏緊,手指的骨節已經泛白。

死亡也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明明什麼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