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

“淩雲染!求你放過八王!”,冷月辰走到她身前跪下,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麵,不是為八王,卻是為了淩雲染的形同陌路,她總是自恃著淩雲染的情意,當這抹情意從淩雲染的眼裏連根拔除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有多心傷。

“這位姑娘是?”,淩雲染不看她,望著周熊問道,“是八王身邊的人”,周熊連忙應道,與淩雲染一唱一和。

“她似是認識本將軍?與本將軍有何關係?可本將軍不記得她了”,淩雲染負著手,仰首望著天,淡淡的說,周熊愣了愣,反應倒是快,嘴裏說道,“數麵之緣的萍水相逢,想來將軍貴人事忙,早就忘了”。

淩雲染點點頭,轉過身,對著冷月辰說道,“自打本將軍曾墜落山崖後,有些事就不記得了,還請姑娘自重,別再直呼本將軍的名字!”。

她的眸子裏不再是冷月辰曾看到的戲謔調笑,不再是溫柔繾綣,不再是怒意勃然,如今,就是那般平淡無波,疏遠而冷漠,仿佛她眼前的真的不過是個陌生人。

冷月辰倔強的咬著唇,袍袖下的雙手死死蜷住,指甲印入掌心,才能抑製住心裏劃破道口子而傾瀉出來的悲傷,她怔怔的望著淩雲染,眼底裏早已盛滿了淚,抿著唇,終於眼酸的眨了下,滾燙的熱淚墜落下來。

她倉皇的低下頭,語氣悲戚,道,“淩將軍,你大人有大量,請放過我們”,淩雲染斂了眉眼,掩過了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怒意,抬頭已是波瀾不驚,淡淡道,“周熊,上路吧,別再為無謂的人浪費時間”,說罷,轉身離去,不再留戀的看上一眼。

周熊轉頭看看八王,握著長刀的手,鬆了又緊,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方才大步離去。“將軍,當真不殺?”,周熊有些不甘的問道,“憑他二人,留在此處,隻有死路”,淩雲染頭也不回,掩下了眸子裏不易察覺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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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得淩雲染等人不再為難他們,冷月辰方鬆了口氣,轉頭把八王扶起,“辰兒,轎夫都死了,我這個廢人隻會拖累你,你隨淩雲染走吧”,八王形容憔悴,四肢顫唞,用不上力,留在這裏隻有送命的份兒。

“王爺,辰兒不會棄你而去的”,冷月辰毫不猶豫的說道,她找了木板和繩索,一邊把繩索係在木板上,一邊低頭說道,“辰兒一定會帶你上銀城,求的天山斷續草,修複你受損的經脈”,

她把八王扶到木板上坐定,把繩索打了環,係在腰間,咬著牙,拖著八王,跟著淩雲染的隊伍最後麵,八王看著那拖著自己的瘦削背影,神色冰冷,眼神閃爍,他如今連緊握拳頭發怒的力氣都沒有,他就是個廢人,要女人幫忙的廢人。此等羞辱,比他兵敗,比他失去權勢,更加讓他難以承受,似是千萬隻螞蟻在身上啃咬,疼痛蝕骨。

“將軍,冷姑娘拖著八王跟在我們隊伍後麵,要不要...?”,周熊稟道,話沒說完,他不知是助還是棄,他摸不清楚淩雲染的想法。“不用管”,淩雲染懶懶的嗓音從轎中傳來,似是毫不在意。

天山銀城

偌大空蕩的宮殿中,鳳寒煙倚靠在萬年寒冰雕琢的龍椅上,身著淺薄的白衫,微抬著雪白的裸足,腳腕上的銀鈴隨著風輕輕作響。

她手撐著香腮,雙眼微閉,銀色的發絲散落著,幾縷垂落在地,淺藍色的光芒在她身上若隱若現。宮外傳來幾聲悶雷般的響動,似是吵醒了她,一雙銀色而冰冷的眸子睜開,透著不悅,卻給她美的*奪魄的容顏添了幾分不可觸及的疏遠。

“芙蕖...”,她的聲音如寒冰顆粒般清澈而晶瑩,卻讓人敬畏,一襲白袍的女子從宮門外走入,銀色的腰帶係在腰間,勾勒出姣好的曲線,容顏淡雅而清冷,望向鳳寒煙的眼神,卻有些灼熱。

“難道銀城有外人闖入時,都無人通報我麼?”,鳳寒煙銀色的眸子閃動,淺藍色的至尊級真氣的光芒遊走全身,讓宮殿裏冷如冰窖,跪在地上掌著瓜果銀盤的宮女微微蜷縮了身子,卻一動不敢動,銀城城主的脾氣變幻莫測,可得小心伺候。

芙蕖張了張嘴,卻有口難言,自淩雲染進入山後,她便知悉,心裏清楚淩雲染為了鳳青巰而來,她壓下了此事,隻盼淩雲染能在九死一生道中,知難而退,否則以城主和羽丘的脾氣,早就把淩雲染生吞活剝了。

雖則她厭惡毀了鳳兒清白的男人,可淩雲染千裏迢迢,不顧性命的來尋鳳兒,可見卻是情意深厚,更重要的是,她心裏明白,鳳兒*給淩雲染,自是動了情,若是鳳兒知道他死了,大抵會隨了他去,所以她一力在城主前壓下了此事。

“確有外人入山,不過幾日,就會知難而退的,芙蕖不想驚動城主”,芙蕖低著頭,回稟道,“你辦事,我自是放心”,鳳寒煙神色緩和些,問道,“聖女如何了?”,芙蕖猶豫片刻方道,“自聖女回銀城後,便不吃不喝,若不是強行讓她飲了聖水,怕是撐不下去”。

鳳寒煙麵若冰霜,眉頭微蹙,嘴唇抿成一條線,渾身藍光大漲,可見是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