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一個令人困惑的問題浮出水麵:我不想結婚了。
具體什麼原因我也說不清,就是缺少了那份熱情和衝動,好像明明唾手可得的事,偏偏懶得去做。容小米對一紙契約也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雖然偶爾也開玩笑說“明天去登記”之類的話,卻從來不曾付諸實施。這件事越拖越淡,逐漸消於無痕。
經過一家店鋪時,裏麵電視上正播出“炫采人生”海選集錦,主持人隨機采訪了幾名選手,其中就有容小米。
“請問你參加這次選秀的目的是什麼?”
“展示自己的實力,豐富自己的人生。”這種爛得不能再爛的問題容小米不知回答過多少遍了,張口就來。
“你家人支持嗎?”
她深深地點點頭:“我的男朋友始終是我最堅實的後盾!”說到這裏眼中隱隱折射出淚光,我不知道她是真情流露還是做秀,無論如何,有她這句話總算對得起砸下去的那麼多錢了。
主持人還問了些問題,我無心看下去,迅速離開了,因為鏡頭放大效果將她眼角的魚尾紋暴露無遺,與身邊鮮活明亮的小女孩們相比,明顯呈現出老態。
年歲不饒人哪,任你心氣有多高,都抵擋不住歲月無情的碾軋。
肖章大學時的初戀女友叫任?,後來由於種種原因勞燕分飛,可以想象性情執拗的肖章多麼痛苦,一度產生輕生念頭。和我創辦德文時仍對任?念念不忘,不知錯失了多少機會。三年前任?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此時的她經曆了一場失敗的婚姻,剛剛恢複單身。公司上下都以為肖章終於如願以償,接下來應該順理成章。誰知那天晚上肖章邀我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最後說了一句話:
“她已不是我夢中的任?。”
說穿了,他腦中的任?還是校園裏白衣黑裙,清純似水的女孩,當真實的她出現時,擊潰了他完美的夢。
後來我出麵――肖章的爛攤子總是我來收拾,我告訴她,肖章已經有了未婚妻,以前的事一筆勾銷,如果她願意留下來,我可以幫忙。於是經過一番運作,她進了吉田秋……
不錯,就是充當臥底,否則她憑什麼兩手空空獲得這麼好的職位?魯曉軍不過是槍靶,是掩護任?的擋箭牌。
臥底,國外亦稱商業間諜,主要是竊取競爭對手有價值的商業信息,以便在商業競爭占據有利地位,在我們這些靠技術吃飯的公司是家常便飯,一般來說分為兩種,一是擔負特定任務的臥底,即奔著某個特定項目而去,我懷疑唐雪漫就是這一類;二是包含交換性質,隻要提供有價值的情報便可獲得不菲報酬,比如魯曉軍。
任?處於兩者之間,一方麵她對肖章回心轉意仍抱有幻想,另一方麵她對我在危難關頭伸出援手心存感激,屬於報恩範疇。
走了很遠,想了很多,突然接到一條短信,是姬小倩發來的:
晚上有人潛入研發中心,詹姆斯已通知所有職員到會議室集中!
我問道:你在哪兒?
她回道:已到公司。
竊賊呢?
還在搜索中。
站在路邊凝神沉思片刻,我撥通小楊的電話:“快到南京路接我!”
“你在哪兒?”
“杜莎蠟像館門口。”
我有種奇特的預感:潛入諾貝伊頓大廈的一定是唐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