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1 / 2)

眼笑的說:“江媽,這餅真香,我走的時候能不能帶一些。”

江媽顯然被取悅,嘴裏直念叨著“這孩子說什麼呢,江媽媽給你裝起來,鍋裏多著呢。”

程晟在她身後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喊江媽:“江媽,我帶了給江爸戒煙的一種藥草,就放在門口的櫥子裏了,你有空給江爸熬著喝。”

江媽去櫥子裏拿保鮮盒,櫥子裏的保健品、足浴盆、治療頸椎的枕頭把櫥子塞得滿滿的,都是這些年程晟放進去的。前年年尾,她給女兒打電話讓捎回來一些新疆紅棗的時候,江杉在那頭,不耐煩的說著:“好好,我知道了。媽,我掛了啊,正烙餅呢,我跟你說,程晟那小兔崽子挑剔的很,蔥花要剁的碎,芝麻要撒的勻,油還得放的多,油放那麼多對身體多不好啊,媽我先不跟你說了啊。”之後就是一陣忙音,那個時候,自己還想過年的時候就能見到女兒的男朋友了,聽女兒的語氣,就知道女兒很喜歡,否則按她那種生人勿進的性子怎麼可能做飯給別人吃。卻沒想到,第一次見女兒的男朋友卻是在她的墓前。

那時,程晟才二十出頭,還是桀驁不馴剛出社會的男孩子,仿佛一夜直接就曆經滄桑,一身熨帖的黑西裝站在江杉的墓前,看見自己時卻紅了眼眶。之後就是隔三差五的來陪他們老兩口說說話,一來就是兩年。

江爸看見江媽捧著保鮮盒淚水簌簌往下掉,出了廚房,在江杉臥室裏的陽台找到了程晟。大開著窗戶,程晟望著窗外的護城河,指尖的煙圈被冷風吹散,江爸也點燃一支煙,拍拍他的肩膀。

兩個男人,為了同一個深愛的女人,在深冬的風中站了良久。

程晟苦笑的說:“江爸,別吸煙了,她最不喜歡屋子裏有煙味兒。”

“是啊,那丫頭從小主意就大,我一吸煙就把我往衛生間裏推,還把我鎖起來。”江爸帶著一抹追思的笑意,在寒風凜冽的窗口敘敘講來。

程晟應和,過往被她嫌棄的畫麵瞬間湧上來,於是笑的燦爛,“是啊,趕緊散了煙味兒關上窗戶,她還怕冷呢。”

午後,吃過餃子,裝了滿滿的保鮮盒,一行人又上了城外那座寂靜的山頭,江媽看到照片上年輕的女兒,癱坐在地上,水腫的眼睛蒙上厚厚的水汽,眾人仿佛都能聽見水珠落地的聲音。

邱意川跪在江媽身前,滿臉是淚水,“都是因為我,否則江杉也不會去那裏,也不會被人劫持,也不會......”

江媽把她摟進懷裏,聲音已經哭的嘶啞,“傻孩子,不是你的錯,江杉看見你這樣該不高興了。”

江爸江媽臨走前,滿含欣慰的看程晟,江媽把他拉到墓前,低聲勸道:“程晟,阿姨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對我們家江杉也是一片真心。可是,”江媽一聲哽咽,“她已經走了兩年了,而你還年輕,不要為了她耽誤了你,是江杉沒有福氣,她不會怪你的。”

程晟嘴角微微上揚,也不說什麼。

江媽望了望即將落下山頭的太陽,隻是說:“你再陪陪她吧,我們先走了。”

邱意川踩著一節一節階梯往下走,走到中途不放心的返回來,隻見那個年僅25歲的意氣風發的晟光總裁跪坐在地上,抱頭低聲痛哭,身後的夕陽陪著他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短番外

彼時,又是一年冬季。

程晟站在窗外卻不覺得冷。

他望著她一口一口艱難的吞咽一碗熱氣騰騰的黑米粥,喝罷揉揉肚子,然後笑嘻嘻的和看護說她吃飽了。

江杉似乎感應到了某人的目光,警惕的往窗外看去,隻是一片雪景。大地一片潔白,不像城市裏的雪總蒙上了一層灰。

程晟躲在牆角,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動作。即便離得遠,程晟也看得出她低頭的一刹那的失落,然後她露出白淨的脖頸,肩膀輕輕聳動。

真是矛盾,既躲著他,看不到他又那麼難過。

既然你想躲著,就躲著吧。

有你那一瞬的失望,我就滿足了,隻是能不能別讓我等得太久。

程晟沒出息的想著。

安言訂婚的那天,程晟一早就準備好,接到老爺子的短信就急匆匆把人都接進去,把酒店門口的名字改成他的名字。

程晟也不確定他是對是錯,在她麵前,他總會惴惴不安。

事實證明,段清瀚攬著她轉身就走時,他腦子裏不停叫囂著錯了、錯了、錯了。可是那是安言今生唯一一次的訂婚,他還未把安言交到愛她的男人的手上。

他麵前兩隻手掌貼合在一起時,他轉身便跑。回到她的屋子裏,地上放著她小小一坨的行李,他拉開拉鏈時,手上不停顫唞,拉了好幾回才打開。

裏麵放著零零碎碎的小東西,還有一個筆記本。

有關他的報道被她裁剪的整整齊齊的貼在上麵,旁邊還有批注。

她說她不心靈手巧,一雙手也隻會寫字罷了。她有一手娟秀的小楷字,密密麻麻批注在他的照片周圍。

第二天,江杉離開L市,隨後程晟買下她的那套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