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這傷口看上去很久了，這麼長時間的擊打傷會讓光軍頭顱出血到現在？”陪同光軍過來的李嶽不解的問道。
賈老輕輕挪動了一下光軍的腦袋：“你看。”
李嶽湊過去。
“光軍的頭骨發育很不好，他的頭骨很薄，外力撞擊很容易造成顱內損傷。”
“可他大腦裏的血塊不大很容易被自己吸收。”
“對，所以這個血塊應該是不久之前造成的，”賈老推推鼻梁上的老花鏡道，“光軍大腦的血塊是一日消一日生，可能今天好了明天摔個跟頭又開始了。”
李嶽皺起眉頭：“那他豈不是要很小心。”
“之前不知道光軍是怎麼過的，反正顱內出血會讓他很不好過。嘔吐，運動障礙和語言障礙都會頻頻發生，我覺得有必要讓肖之初過來一趟。”
於是接到李嶽電話的肖之初就從河丘趕來了。
賈老給光軍安排了病房讓他休息，在門口簡單敘舊完的李肖二人等光軍睡著才進的病房。
肖之初看到光軍穿著大幾號的病號服躺在床上心裏很不好受，賈老在旁邊瞧了他一會兒把他和李嶽叫到了門外。
“光軍到底和你什麼關係？”賈老問道。
肖之初想點煙，可一想到這是在醫院走廊又垂下手：“這重要嗎？”
“當然重要，光軍沒有自理能力，他需要人一直照顧他。”
“我不說也一樣可以。”肖之初低聲道。
“光軍的傷是你幹的？”賈老開始大膽猜測，“要不然你和他萍水相逢不可能把他帶回家照顧。”
“賈老……”李嶽想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但他叫完名字又住了嘴。李嶽不是喜歡探求別人秘密的人，可他覺得肖之初的隱瞞對他們治療光軍會構成很大的阻礙。
“你不把實話說出來我們很難對症下藥，光軍這種情況很容易在跌跤之後離開，”賈老一針見血，“肖之初你應該懂這種‘離開’的意思。”
肖之初低下頭，他攥起的拳頭表達他現在糾結的心情，良久他才開口：“傷口不是我打的，但和我有關。”
接著他把藏在心裏十多年前的緩緩道出，說完三人都沉默了。
“之初……”李嶽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責怪那時候三觀還沒成立的肖之初，他歎了一口氣，“這事兒也不能全怪你，如果沒有外傷的話，你的奶奶應該是顱內大出血過世或者內髒出血過世的。”
“……我知道。”
“哎。”李嶽又歎了一口氣。
聽著他們說話的賈老一直深呼吸舒緩心裏的不快，他很想打一頓自作聰明“報仇”、差點害死人的肖之初，可他的理智提醒自己，那時候的肖之初年紀還小什麼都不懂。
“光軍的頭骨有些畸形，少時受到的拳打腳踢讓他顱內淤血常年不散，”賈老道，“你說過光軍記憶力經常出現問題？”
“是。”
“那你好好想想最近光軍有沒有摔倒或者碰擦過。”
肖之初隨著賈老的話陷入沉思，“啊，我想起來了，”一旁的李嶽突然激動起來，“之初你之前讓我看過光軍，說他摔到田裏了，之後還暈了一天多。”
被他這麼一說肖之初也想起來了：“嶽哥你當時說可能是腦震蕩。”
“對，當時沒儀器，我也沒多在意。”李嶽有些懊惱。
“確定之後沒有在摔過就行。”賈老說完轉身離開，李嶽拍拍肖之初的肩膀趕忙跟了上去。
留下的肖之初站在走廊上冷靜了一會兒，過了五六分鍾他推門進病房。
和光軍呆在一起已經大半年了，最近的忙碌讓他差點忘了光軍是需要陪伴的。肖之初走過去想碰碰光軍以緩心裏的愧疚，他剛伸手床上的人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