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鎮南王府,皇帝已經在裏麵坐著了。齊檁也不怕讓他皇兄等著,他們之間沒有這些虛禮。
“新郎官,踢轎門。”
齊檁抬腳,踢開門簾,伸手把欣然迎出來。
“新娘子,跨火盆,日子甜如蜜。”
由於他是王爺,有一些老祖宗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齊檁放開了,欣然的手,先一步走到台階上,等著欣然向他靠近。
正午時分,日光照耀在漢白玉台階上,熱烈耀眼。紅色的地毯鋪陳開來,宛如一朵朵盛開的灼芙蓉。欣然身穿雲霞五色雲紋婚服,一頭烏發盡數綰起,一支金累絲紅寶石步搖隨著她蓮步慢移搖曳生姿,熠熠生輝。她一步步走上台階,長長的裙裾在身後展開,額上花鈿璀璨,芊芊玉指上的丹蔻與紅唇華貴之至。而齊檁劍眉似刀飛入發鬢,鎏金發冠在殿門口發出光芒,他背手而立,等待著唯一他唯一的娘子。她雍容前行,如登九霄,緩緩邁向齊檁,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隻知走到他身邊,就足夠了。
欣然一步一步踏上台階。走到齊檁麵前,也學著他那會的話說:“我來了。”
來了,都來了,他們走向了彼此。
婉如被侍衛綁住了手腳,封住嘴,在人群外看著欣然成婚,欣然果真是殘忍,她要讓婉如看著她如今有多榮耀,而自己不過是跳梁小醜,對於她而言,已經激不起任何的風浪了。就像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婉如死心了,她終於死心了,自己是鬥不過她的,曾經鬥不過,現在,以後更是不可能了,她是高高在上的鎮南王妃,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屠夫的妻子。果然啊,最狠的報複,不是讓她死,是讓她親眼看著她自己變成最低的模樣,卻又無能為力。
他盼了好久的婚禮,他想了好久的娘子,他們終於成婚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齊檁的父皇母後都歿了,所以也就沒有高堂,但是齊檁有兄長而且也是皇上,所以他們的二人拜的就是皇上。
“夫妻對拜。”緩緩彎身。中間的紅綢帶鏈接著他們。欣然想起了,在樹林裏的綢帶。
那,那時的刺客是誰?齊檁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後來回來以後,她太多的事給忘記了,沒想到,齊檁也沒主動告訴她。
欣然突然想起這件事,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她連她何時進了新房都不知道,還是屁股突然有些胳人,她才回過神來。等會到齊檁敬酒回來,她得問問。
就在欣然等的快要睡著的時候,她聽到門外嘈雜的聲音。他回來了,也有人來鬧洞房。
齊檁看著坐在床上的娘子,想把這群鬧洞房的趕出去。
“王爺,快挑開新娘的蓋頭。”媒婆把玉如意端到齊檁麵前。
齊檁摸著這冰冰涼涼的玉如意,剛才喝的酒的燥熱感似乎下去了一些。掀開蓋頭的時候,周圍嘈雜的聲音似乎寂靜。
齊檁看著,精心打扮後的欣然,褪去了她以往的靈動和狡黠。多了幾分溫婉。齊檁覺得欣然像酒,剛開始特別濃烈讓人一下子就想多飲幾杯,後來回甘,想讓人忍不住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