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當~當~~”急促的鈴聲忽然響起,將不遠處還在修煉的段飛衡驚醒。
他不急不緩地從修煉狀態中退出,一雙眼眸緩緩睜開,周身異像迅速褪去。片刻之後,在他身上便隻剩下那股練氣第九層的微薄氣息。
接著,他伸出右手對著不遠處那隻“三防鈴”隔空按下,鈴聲隨即消失。
這隻“三防鈴”乃是他自己煉製的一件小法器,所謂三防便是防火、防盜、以及防師傅。
方才的鈴聲兩短一長,若無意外,多半就是他那位沒過門師傅回來了。
咳咳,這兒的過門是指過門禮,也叫過堂禮,是九州大陸上拜師的一種傳統禮節。
大致就是讓新收的徒弟在堂上對師傅三叩九拜,並對大道起誓永遠不得背叛宗門背叛師傅,不得忤逆師傅的安排,不得與師傅發生超越師徒界限的關係。
當初入門之時,他通過裝病躲過了這過門禮,而他那師傅也不是那種在意舊俗之人,便一直是他沒過門的師傅了。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玄墨峰上一道曼妙身影出現在段飛衡散出的靈識中,正朝著他所在的這間屋子徐徐走來。
此人眉目如畫,白衣勝雪,行走之時“無風自動”特效拉滿,衣裙飄蕩,仙氣十足,正應得一句“佳人處處有,仙子世無雙。”
隻是可惜了這靈識返回的畫麵是固定視角,還不能改變焦距,不然……咳咳,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屋外那仙子越走越近,屋內的段飛衡卻果斷地躺回床上,蒙頭裝睡。
為了裝的更像,他還給自己施了個低級定身法,又用術法讓屋裏蓋上一層薄薄的灰塵,看那般模樣就如同許久未曾下過床一般。
終於,屋門被推開,來人先是一愣,接著一驚,最後帶著火氣一字一頓地吼道:“段飛衡,你這家夥又在偷懶!”
像是被這聲音嚇到,段飛衡瞬間解了自己身上的定身法,連著被子一個踉蹌滾下了床。
瞧得這番場景,這位名叫沈夢璃的女修又好氣又好笑,隔了小半會兒才恨鐵不成鋼地嗔道:“再過兩月便是門內的晉升大典,同代弟子就你一個還沒修到築基期,你就不知羞麼!”
“這……”
段飛衡拍拍身上的灰塵爬起,走到沈夢璃身旁,一把抓過她纖細的玉手,“師傅啊,這您也知道的。您在峰上的時候,徒兒可是兢兢業業,片刻不敢忘了修行。隻是自打修到練氣第九層,我就仿佛遇上了瓶頸,寸進不得。”
瞧這模樣他竟是撒起嬌來,撒嬌的同時還不忘趁機揩把油。
在女性本能的驅使下,沈夢璃下意識地把手往回抽了抽,可無奈段飛衡抓的太緊,被他抓住的手分毫未動。
她眉頭微皺,可一想這段飛衡畢竟還是個孩子,又是自己收的徒兒,平日裏也沒少這樣,也就隨他去了。
“哼,你少跟我貧。別當我不曉得,在我麵前你倒是裝出一副勤學苦練的模樣。隻要我片刻沒盯著,你就不知道躲哪偷懶去了。”沈夢璃沒好氣地罵道。
若說天賦,她這弟子可絲毫不差,在這一代十八名弟子裏,當初入門測試的時候他可是實打實的第一名。
剛入門之時,他還不滿十八歲,從未拜過師傅也無人指導,自己靠著半卷殘經就誤打誤撞地摸到了練氣第八層,這在當初可是引起門內轟動的。
然而就是這麼一根仙苗,入門三年來他的修為卻僅僅是從練氣第八層提升到了練氣第九層,同代弟子裏也隻有他還留停在練氣期。
在她看來,這弟子之所以會落得如此,全因一個懶字!要他能有初塵峰那小鈴兒一半用功,隻怕兩年前就築基了。
正說著,她一把拍開段飛衡那隻已經悄悄爬上她肩頭的胳膊,又從懷裏取出一隻精致玉瓶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