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低下頭,便不再說話。沉香一驚,不知所措的望著他。
有些好感的舅舅竟然曾經追殺過阿娘,還是因為阿娘和爹相戀。更有可能是,阿娘肚中已經懷了他。
兩個人之間徒然生起一股莫名的尷尬來。
在這安靜到仿佛連稍稍喘氣都是一種罪過的氣氛中,哮天犬慢慢的挪到了孫悟空旁,用眼神示意了下,傳音道:“我說你這猴子,怎麼說都已經是佛了,難道就不能勸勸主人看開點?”
孫悟空看了看那兩個還在互相凝視的人,又想起自家徒弟難過的時候自個都哄不好,撇撇嘴,也傳音道:“你和楊戩呆的時間最長,你怎麼不去勸說?
哮天犬蹲坐下來,一張狗臉滿是複雜:“我都勸了六年了,主人每次想去見楊嬋主人的時候,永遠都是前腳剛剛踏出灌江口的大門,後腳就縮回去了,我那點詞都貢獻出去了!”
孫悟空咋舌,六年了啊!
以前為什麼沒看出這楊戩能那樣墨跡呢?
哦,以前楊戩的妹子還沒戀上個凡人,他還是天上威風凜凜聽調不聽宣的二郎神真君,估摸人生最大的苦惱就是什麼時候能帶著哮天犬下凡借除魔的名頭溜達溜達了吧。
結果一朝天翻地覆,妹子和個不認識的男人跑了,還給他生了個外甥出來。自己還要親手去捉妹子回天庭,估計心裏早就覺認定妹子此生已經恨透了自個。偏偏還耿直的不行,對剛剛見麵的小外甥張口就是:我追殺過你娘。
要是俺老孫有這樣的舅舅,早就一棒子照臉呼上去了。
孫悟空後退一大步,越想越覺得這裏水亂,還是不要淌了,待會找個機會把沉香帶走為妙:“那俺老孫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那師父!俺老孫是鬥戰神佛,你要說掄棍子打妖怪,俺老孫一個頂十個,可你要俺老孫去做菩薩做的事,你還不如去趟西方,求求我師父去。再不濟,我那二師弟心胸現在也是蠻開闊的,定能讓你主人回頭是岸。”
哮天犬重新用屁股對準孫悟空:“我就知道你是個沒用的……”
“嘿,你這條狗,想要和你孫爺爺再打上一架是不是!”
“你著猴子以為自個成佛了我就怕你不成!?”
孫悟空眼神滴溜溜一轉,張嘴就喊:“好你個哮天犬,今日算你嘴巴順溜,俺老孫說不過你!沉香,我們走,這灌江口估計也不歡迎你我二人!”
說著,孫悟空大步一邁,拽住沉香的胳膊,幾乎是用扔的方式把沉香弄到了蓮花座上,隻是還沒等他也上了蓮花座一起回花果山,沉香腰帶上一串做裝飾用的小珍珠突然滾落下一顆來,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沉香,速至華山。”
小珍珠中,係統略帶焦急的說了幾個字,便沒了音訊。
華山。
沉香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看向孫悟空:“師父……”
孫悟空也不含糊,知道可能要出事,立刻道:“我們這就去華山。”說著,他也大步跨上了蓮花座上,帶著沉香轉眼就不知飛到了多遠外。
“主人,我們也……”
“去華山。”
楊戩拿好兵器,無論如何,他都要護好楊嬋。
那是他唯一的妹妹了。
是他唯一的家人了。
係統和帝辛抵達華山的時候,恰好孫悟空也帶著沉香趕了過來。係統抬手用一道水簾封了入華山的口,他看著不為所動的帝辛,仿佛楊嬋劉彥昌二人不論死活,都是與他無關的人。
沉香看了看山間,不見父母蹤跡,卻也能看出那一道道水幕是用於堵住入山的口子,母親應當還在外麵。
“這附近的山不知幾千,沒了華山,難道就不能去別的山?”
正當沉香係統為楊嬋鬆口氣的時候,帝辛卻潑了他們一頭的涼水:“既然他們都不想活,想做一對死同穴的鴛鴦,何不成全了他們。”
帝辛是真的沒有再把楊嬋當成自己的徒弟去看待了。
係統抓住帝辛的袖子:“權當是我想心疼自己的徒弟。”
帝辛哼了一聲,但到底是不再說話了。
沉香再次被提起的心終於被放下,還好有個係統師父在帝辛師父身旁。
“楊嬋何在?”
沉香回過頭去,自己那親口承認帶領這天兵天將追殺過母親的舅舅也跟過來了。他咬咬牙齒,舅舅還是打算要把母親抓捕歸案嗎?或許這樣比較好?成仙想起阿娘那永世不出的幾個字就覺心頭一跳跳的疼,若是被抓到天庭,刑滿釋放,他說不定還有再見母親一麵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