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輕言,為了以防他們起疑,苗青也特意扮成了許酒的模樣。

而許酒交代的第二件事情,便是想辦法讓沈容回去。

沈容知道真相後,不管真假,定會回去找許酒,哪怕她已經死了,而她和暗影閣的人早就在存放許酒屍體的地方設了埋伏。

沈容果然選擇回去確認許酒的身份,苗青鬆了一口氣,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換了衣服又匆匆往京城郊外趕去。

城郊破廟裏,蘇輕言正烤著野兔,見著苗青回來,當即喚道:“阿娘,你回來了?我剛好烤熟了,快來吃。”

苗青點了點頭,走過去接過蘇輕言手中的兔肉。

走近後才發現,蘇輕言眼眶微紅,她不禁擔心道:“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蘇輕言垂首道:“孩兒也不知道為何,從昨晚開始,便莫名覺得難受。”

苗青的手頓了頓,昨晚,正是許酒喪命之時。

蘇輕言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阿娘,我的記憶到底什麼時候能恢複?我總覺得我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苗青側過身子,低頭道:“阿娘也不知道。”

這正是許酒交代的第三件事情,讓蘇輕言忘了過去,開始新的人生。

她都不知道該說許酒是癡還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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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沈容那頭,他心底越想越害怕,發瘋似地往回跑,想去確認苗青所說是否屬實。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到精疲力竭,才終於到得亂葬崗。

他父皇是個絕情的人,但凡背叛他的,無一不是被丟到這亂葬崗來,如當年的許酒一般。

月涼如水,偶有黑雅飛過,給這本就陰森的亂葬崗更添了幾份恐怖的氣息。

沈容踏過森森白骨,翻著一具又一具或腐爛、或漏出半截白骨的屍體。

也不知道翻了多久,才終於翻到蘇輕言的頭。

他顫唞著手,在那顆頭上尋著麵具接縫。

找了許久,終於被他找到了。

他揭開那層皮時,手抖得越發厲害了幾分。

人.皮被完全揭開,沈容看著手中熟悉的麵容,一下子仿佛失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

他的酒酒……

死了……

還是在他麵前死的。

他原是想等蘇迎死後,讓她忘了過去,帶著她去遊山玩水的。

刹那間。

仿佛所有的愛恨嗔癡都沒了意義。

他開始後悔,如果不是他處處算計,她會活得好好的,會依舊是那個張揚任性,讓人移不開目光的小姑娘。

是他毀了她,毀了兒時唯一對自己表示善意的人。

忽然間。

他隻希望她能活過來,哪怕陪在他身邊的人不是他。

隻要她能活著。

“還魂咒……”

“酒酒別怕,我會救活你的。”

他突然想起起死回生的蘇迎,發瘋似地抱著許酒的頭跌跌撞撞往亂葬崗外奔去。

“攔住他!”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

沈容如夢初醒,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黑衣人,以及從黑衣人身後走出來的暗影和柳笑雲,下一瞬間便閃到了柳笑雲麵前,神色癲狂:“你有還魂咒對不對?求你!救救她!”

皇上命人抓蘇輕言一事本是暗中進行的,自然很多人都不知道。

暗影本是接到許酒讓人遞給他的信前來攔截沈容的,在看到沈容手中抱著的頭時明顯驚了一驚。

連帶著柳笑雲也是一臉震驚。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恰在這時,在宮中得到蘇輕言已死的消息,趕來亂葬崗找蘇輕言屍體的沈衍和顧恒也來了。

看到沈容手中抱著的人頭時,顧恒愣了愣,不忍地別開眼。

沈衍的身體猛地一顫,當即下令道:“皇上有令,尋到沈容,殺無赦!”

在看到許酒頭的那一刹那,沈衍便明白了整件事情的經過,許酒犧牲了自己,就為保全蘇輕言,如今他們知道死的是許酒倒也罷,可沈容是斷不能留,若他再去跟父皇告密,許酒就白白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