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診
閑敲棋子
妻子發現腿上長了一個小疙瘩，很緊張。這使我想起了我的一個朋友，他是醫學方麵的專家。於是，我帶著妻登門求診。
他用手試了一下那疙瘩，眉頭皺著，琢磨了半天不吭聲。妻忐忑不安，緊張地問：“是不是嚴重？”弄得我也緊張兮兮起來。
他用手按了一下疙瘩，才長籲了一口氣，說“也沒多大問題。”
這回輪到我急了：“那說明有問題了？”
他笑起來高深莫測：“問題不是很大。跟你們也解釋不清楚，小囊腫。”好像才想起來必須加上兩個字才顯得鄭重，於是拖長音調，費力地說，“而已。”
“那就是腫瘤了？”妻小心翼翼地谘詢。他倒是不慌不忙：“一般而言，囊腫不等於腫瘤。”妻子和我終於放下心來。他緊接著補充道：“但也不是百分百。”
“我是根據醫學理論和臨床實踐才這樣說的。”他滔滔不絕，絲毫沒顧及我們的感受，“你倆也不要無緣無故地緊張害怕。”他溫和地笑著，“跟你倆打個比方，那百分之零點零一就相當於你倆買彩票，中得五百萬大獎的概率。”
我是越聽越糊塗，可我實在說不出口。我連聲道謝，拉著妻想快點逃離，不然下麵還有什麼精彩的論斷呢。
剛到樓下，隻見他從開啟的窗戶探出頭來，熱情地提醒：“如果不放心，我建議你們再去做個彩超和核磁共振。那可是目前檢查腫瘤的最可靠方式。”
“剛才，他不是才說過囊腫和腫瘤不是一回事嗎，怎麼現在又這樣說？”妻憂心忡忡。
我還未及回答，樓上又砸下一句話來，震得我的耳朵嗡嗡響：“當然，也不要過分迷信，那兩項檢查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準確。”
《武漢晚報》2016年2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