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陳平的傳遞,幸運的是,《時間的麵孔》遇到了一個知音般的編輯姚摩,並最終得以在作家出版社出版。姚摩本身就是一個優秀的青年小說家,八零後出生的他,才氣橫溢,視野開闊,有著與其年齡不相匹配的成熟。姚摩先後出版了數部長篇小說,獲得了讀者的廣泛認同,這無疑奠定了他作為八零後作家群的旗手(之一)地位。姚摩對《時間的麵孔》由衷地喜歡和讚賞,他為小說的出籠而竭盡全力。
在這裏,我要特別感謝兩位我從內心敬重的作家:賈平凹和陳忠實。賈平凹和陳忠實都是茅盾文學獎得主,他們仿佛兩座峰巔,翹首於中國文壇。賈平凹以兄長般的仁厚,為《時間的麵孔》題寫了書名;而陳忠實則呈現著一個前輩作家的長者風範,他不辭辛苦,為我,也為《時間的麵孔》寫了一段褒獎的話語。他們的激勵,讓我獲得了信心,更感受著溫暖。他們的博大與深厚,不僅使我明察了自己的狹窄與膚淺,更讓我領悟了做人與作文之間的因果關係。
文學是什麼?也許一百個人就有一百個答案。在我看來,文學的生態係統與地球的生態係統無異,需要禾苗,也需要雜草;需要珠寶,也需要沙礫;需要牛羊,也需要虎豹。任何一個物種的消失,都會導致係統的失衡。對我而言,難以邯鄲學步,就隻能忠實於自己真實的內心感受。我筆下的文字,也許就是雜草,也許就是沙礫,雖不能為這個繁錦的世界塗脂抹粉,但卻能以自己的幹枯,來反襯其他花卉的妖嬈。文學不是陽台上的閑花,不是廟堂之上的香霧,它理應有自己的責任擔當。文學是道義的載體,是良知的容器,是一股改良人心的力量。魯迅的偉大,最為根本的不是他羅列與痛陳了社會弊端,而是揭示了一個民族積累數千年從而凝固板結的性格基因。以我身軀之渺小,自然不敢也不配攀附魯迅這樣的龐然大物。唯一能與魯迅扯上關係的,就是我有著與他同等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緒。在掌聲雷動的今天,我選擇了沉默;在頌歌泛濫的時日,我選擇了批評。也許,頌歌聽起來美妙,但並非就對社會有益,這猶如香甜的糖果,不見得比苦藥更有利於身體健康。如果仔細閱讀,我相信讀者會破解我的心跡:對於那些被批評的對象,我沒有怨恨,隻有悲憫。
期待著讀者的鼓勵,同樣也期待著讀者對批評者的批評。不論鼓勵,不論批評,我都將其視為對我的鞭策,並都會報之以感激的微笑。
2010.7.29於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