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我喜歡甜食。”

家裏多了個客人,二人不熟,她實在做不出晾著客人在一邊的行為,但又無話可說,對方也不像想跟她套近乎的樣子,於是她就從書櫃上拿了七本漫畫坐在他旁邊看,權當精神交流。

他玩掌機,她看漫畫,兩人一坐就是一下午。

當封殊回來,推開門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

茶幾上放著七個空的可樂罐,堆成小山高的薯片袋子,還有兩個也被吃空了的甜點盒。天帝剛好吃完一包薯片,另一包沒拆封的,像被無形的手撕開包裝,薯片飛起來,他一口一片,非常舒坦。

“……”

“你回來了?”天帝抬頭,伸手搭向身邊妙妙的肩:“怎麼樣,選擇原諒我嗎?”

封殊一怔:“天帝,你怎麼下來了?你不是不能遠離天庭?”

“我的分│身,看上去比本體小了很多。”

見逗他失敗,天帝收回手,反應過來的席妙妙看了看這個目測隻有初中的少年,思索著自己是不是被調♪戲了。封殊坐到兩人中間旁邊:“天帝找我有事?”

封殊一回家,她因為身邊有陌生人而緊繃著的心也放鬆下來,他熟練地牽起她的手,指指相扣進去,這個動作每次都做得極為認真,彷佛是一種儀式,牽了,就不輕易放開。

“你私自下凡,不申報,其他人不敢下來抓你,就隻能我親自來了。”

“抱歉,事急從權,我走的時候給你寄了信。”

“是麼?”上神的信,天帝是不會看的,如非必要,連他本人的臉都不是很想看見,他飛快轉移話題:“什麼急事?”

封殊唇角微彎:“見我媳婦。”

他的語氣溫柔而篤定,麵對天帝的冷嘲熱諷,也沒有絲毫動搖。

席妙妙很想找個洞鑽進去,然後好好感受漏進心坎裏的蜜。

天帝拙不及防被秀了一臉恩愛,仍然很鎮靜,眸光挑著一絲‘睥睨愚蠢的人類’之類的疏離:“你總不能一直留在凡間,凡間自有自己的秩序與規矩,像你和伏雲君下來,稍有異舉,都會打破凡間現有勢力的展麵,這也是神仙下凡要經過眾神之墓的原因。”

神仙,說自由,很自由,沒人管你,喜歡玩自閉的,關起門來玩個幾百年不見人,沒人會來理你。

說不自由,也要按著規矩來行事,且頗有官僚主義,喜靜不喜動。

封殊垂下眼簾:“我要陪她終老,她有生之年,我都會陪在她身邊,隻是這個日子的話……沒多久。”

妙妙已經二十五歲了,頂天也隻能夠再陪她一百年。

對上神還是天帝來說,都隻很短的一段時間。

雖然戰神凶名在外,但封殊是個很守規矩的人,而且絕大部份時候都很聽天帝的差遣,如無必要,更不會特地挑戰他的權威。這時候能用道理好好說,好好請求的,他都把禮數做全了。

“我可以縮短她的有生之年嗎?”

“不可以。”封殊斬釘截鐵,攏起眉:“天帝,我不想跟你起衝突。”

“縮短一點不好?將她的魂魄養在濯龍居,想過多久過多久。你要為了一個女人跟我翻臉?”

天帝更加不悅。

將她養在身邊至死,聽上去很美妙,封殊也確實覺得這樣再好不過了,他感情降溫極慢,怕是熱戀千年都不會膩,如果百年之期就要失去妙妙,他難以想象會有多痛苦。

“這是妙妙的人生,她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我能做的隻是盡量讓她在有限的日子過得開心。我既然選擇了跟她在一起,就可以為了她做任何事,不,不能說是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