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一黑,聽到了關燈的聲音,席妙妙感覺到自己被放在床上,蓋上了被子,她半睜開眼:“封殊?”
“睡吧。”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
太留戀剛才一路的懷抱,席妙妙拉住他的袖角:“不要走,一起睡吧。”
“……”
“隻睡覺,我不做其他事!”
看出了他的疑慮,席妙妙趕緊作出保證,末了又覺得有點好笑──她才是那個應該警惕對方的女方吧?她半睜開的眼睛適應了黑暗,封殊側臉上是顯然易見的無奈,彷佛抱著她飛回來,抱著她洗臉刷牙,這些都不算事,惟獨這個同睡的要求,難住了他,讓他為難。
他在床邊坐下,俯視她。
這是一個很有壓迫力的角度,且他可止小兒夜啼的氣場也很嚇人,像是某種肉食性的猛獸,居高臨下俯視她的咽喉,斟酌著從哪裏下嘴。席妙妙挪了挪位置,靠在他的大腿旁邊,欣賞他可愛的為難──當喜歡的男人品行讓女人安心的時候,她會忍不住作死,挑戰他的底線,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
很作死,很好玩。
席妙妙無師自通了這一舉動,而封殊沉默良久,終於屈服了。
“我換件衣服,這一身會硌到你。”
“好。”
話音剛落,他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溫水擦臉都叫不動她的席妙妙立刻清醒了──眼睛睜得老大,他不走,難道是要在她麵前換衣服?這麼刺激的嗎?燈光師呢?請把燈光全部打在他身上!
很可惜,她的男友非人類。
她隻一眨眼,原本襯衫牛仔褲的封殊,已是一身純黑長衣的打扮,像足了仙俠電視劇的裝扮。
誰能料到,上神就和奇跡暖暖一樣,能一鍵換裝呢?
席妙妙扼腕惋惜。
封殊卻不知道她為何突然精神,徑自鑽進被窩,將她環進懷裏,下巴挺住她的發頂:“睡吧。”
晚了。
以為自己能看見脫衣play的席妙妙,已經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智商也回複到了正常水準,這一抱,將她的羞恥心也抱了回來──她剛才要求了什麼?要他跟她一起睡?臥槽她這麼說了嗎?她居然是這種人嗎?
她將臉埋得更深,全身都是他的氣息,被環住的背,能感受他手掌的溫度。
……啊,感謝三分鍾之前的我。
如果是清醒狀態的她,可能交往一年都說不出這種話吧,席妙妙對自己誠實地承認,被喜歡的人抱著睡覺,真的很幸福,很暖。
原來,是這種感覺。
以前,即使反鎖了門也會擔心壞人,門外有任何響動,即使是鄰居出門扔垃圾都會驚醒她。窗外有何風吹草動,更要趴在窗邊擔憂不夠結實,現在,她可以安心將所有半夜的危險都交給他,依靠著他,得一夜好眠。
“睡不著嗎?”
察覺到她沒睡過去,封殊低聲問道,胸腔些微的震動傳導到她的臉頰:“是不是不習慣?我還是出去坐著吧。”
“……你是不是想打遊戲?”
“不是。”
“你就是想拋棄我一個人睡覺,然後去外麵打遊戲!”
說完,席妙妙忍俊不禁:“我開玩笑的。”
“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了,”封殊其實沒接到她奇怪的笑點,隻拍了拍她的背,聲音穩定有力:“遊戲不能與你相提並論,隻是你一直都是一個人睡的,我怕你不習慣,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