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封、封哥,”她不自覺用了敬稱:“你咋知道那是我的被單?”
“有你的氣味。”
……麻麻快看這裏有變│態!
席妙妙心服口服:“我老太太都不扶就服你,隔這麼遠你能聞出我的氣味?我又不擦香水,你是狗鼻子嘛?”
說完,她不信邪地用力深呼吸幾下,差點把自己背過氣去,冷空氣灌了一鼻子,她什麼‘自己的氣味’都聞不出來,樓下美食街的夜宵香氣倒是聞得很清晰。
啊,這是,這是燒烤,那是小龍蝦,這,應該是那間羊肉米線……
扯完了,拉回來來。
幽默能緩和緊張,可是她思緒還沒飄揚起來,就被封殊黑沉沉的眼眸釘在原地。
說他狗鼻子,他生氣了?
正當席妙妙惴惴不安的時候,他眸光更是似要將她卷進去絞碎:“你的氣味,無論隔多遠我都知道在哪裏。”
……嗯?
這是,在跟她說情話嗎?
席妙妙覺得自己的情商已經不太夠用了,但對方好像比她還缺根筋,還是說,是她見識少,霸道總裁都這樣談戀愛的?她好想請教一下溫女神,但這顯然不是一個掏手機出來跟別人聊天的好時機。
封殊還在凝視著她──以一種異常專注的神色,使得她臉頰發燙。
和語音裏的溫柔耐心截然不同的是,他的一舉一動,乃至一個眼神,都充滿強烈的侵略性,如刀尖挑過臉頰眼角,皮膚被它的尖銳引起一陣防禦性而徒勞的緊繃。
席妙妙咽了咽口水,也許自己真的,惹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男人。
“封殊,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
他忽爾陷入了一種,讓她懷疑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滅口分屍的沉默裏,。
涼的夜風吹得她心頭發顫,很有拔腿逃跑的衝動──恐怖電影裏,那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角色,都沒有好下場,她嘴唇微顫,想讓他別說了。
“我很害怕,”
封殊若有所思,手放在胸口上,這有點蠢的動作由他做來,卻自然得讓人懷疑他下一秒要從哪裏拔出槍來。
他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而她也不善於觀言察色。兩人都找不到那道一拍即合的頻道,艱難地摸索著溝通的方法,想讓她了解他,而她,也想了解他。封殊麵上依舊是滴水不漏的冷冽,可是心裏早就動搖得讓百米內靈感較敏銳的生物同感不安:“我很久沒這麼怕了,我怕我告訴你之後,你會討厭我……”
封殊輕輕偏過頭。
這時候,一直很努力觀察他的席妙妙終於抓到了一點靈感
一點,摸索到他表現軌跡的感覺。
霸道總裁的輪廓依然深刻而俊美,她卻像小說裏眼力特好的主角,看出了當中的狼狽不安。
“或者,你會怕我。”
當封殊把話說完的時候,她都以為他要哭出來了。
“我不會的!”
席妙妙脫口而出。
當第一句不經大腦的話說出來之後,那些讓人害羞的,直白表達情感的話,也變得不那麼難說了。她定定神,前所未有地舒暢,噎在胸口間的話,也找到了堤壩的突破口,缺堤而出。
“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巨龍立誌當女仆、穿越到異世界還能過平凡日子、霸道富二代因為一巴掌愛上保潔小妹……單身25年遇上一個你,我什麼都怕,怕天怕地怕窮,也不會怕你,你有什麼好怕的?你真是幹壞事的,以後就你殺│人我放火,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你再壞,隻要對我好,我也不怕你!”
雖然,她的表達能力依然令人著急。
但對封殊來說,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