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知道的。”木雨在天澤鄉就像是第二個蘇明朝,從小學初中,考試全攬第一,而且分數比第二名高出數十分。被學校寄予厚望。他還是昨天晚上聽爺爺奶奶談起的。

“巨野的高中很爛,那裏不適合木雨。我想她去前山。”他一口氣說完。

蘇小樓當然懂得的他的意思,他還沒有說話,木子又搶先說:“為難的話,不要勉強。”

“木雨也是讀初三嗎?”

他點點頭。

“你把戶口冊準備好,去學校開一個證明。中考完後來前山找我,我會解決的。”

這時,當當朝這邊喊道:“你兩個說啥了,快過來,魚烤好了,來嚐嚐我家秘製烤料。”

“秘製個屁,還不是你爹從縣裏你小姨那裏帶回來的。”福全毫不猶豫戳破他。當當的小姨家在縣城開了一家燒烤店。

“來了。”他應了一聲。

見木子一臉感激要說什麼,蘇小樓拍了一下他的肩,“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木子愣了一下,卻也沒在說什麼。笑著也跟了過去。

其實蘇小樓已經跟他們已經完全脫節,完全沒有童年那種有相近的想法和樂趣。已經沒有辦法理解他們的思維,他更像一個旁觀者,但能有這樣一次野外捕魚,野炊,這已經讓他很高興了。

“六哥兒,你嚐嚐。”一個不認識的小夥伴,他有些生怯。

是一個竹筒飯,他這才發現小島上有許多竹子。

他笑著接過來,“謝謝!”

這樣吃吃喝喝,直到最後一縷殘陽消失在山的那頭。這時候天澤湖才是最美的時候,讓你感覺用語言去形容都略顯多餘。

謝絕了當當幾人的邀請,怕爺爺奶奶擔心。就告別回家了,手裏還提著木子用繩子串在一起的四條大鯉魚,足足有十多斤,累得慌。

由於星期一市安監局和教育局要對前山一中所有教學樓進行結構安全檢查評估,所以放假一天。但他還是選擇在第二天一早就回去。

和蘇婉芸走到停車的地方,爺爺奶奶還站在斜坡一端。

爺爺背負著手,奶奶現在爺爺旁邊,不舍的目送他消失在視線裏。對啊,他們都老了,雖然想站直了,但歲月的無情,已然變得佝僂。

“弟,你怎麼了?”這一路蘇小樓都悶悶不樂,沉默的卷縮在座椅上。

他換了個姿勢,伸展下腰。

“沒有,就是離開爺爺奶奶有些不舍罷。”

她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想他們了,可以經常來看他們,也不是隔的很遠。”

他點點頭。

“快要到縣城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嗯。”

但是到了縣城,街道上人流不息,看到的就是髒亂差。也沒有了停留的欲望。蘇婉芸在周圍轉了一下,找了一家看似最大的超市門口停下來。

“我去買一點東西,很快就回來。”她說。

蘇小樓看她的背影,忽然記得,那年她要去省城上大學,他可是傷心了好久。

她也如此說過:很快回來。

隻是這一去就是五年,就如消失一般,沒有信件,沒有電話。即便是過年了,也沒有她的消息,就如消失了一般。他還想過去省城找過她,隻是那時還小,最終還是沒能克服去恐懼。

以至於有一段時間他忘記蘇婉芸,忘記有這麼一個人,這是思念過度的選擇吧。也因為這五年,他與蘇婉芸不再是從前無話不談的親密關係,始終都像隔著什麼,而無法靠近。這也許是以後他有意無意的開始疏遠她的原因。

他在尋找,他是這樣做的。

後世蘇婉芸自殺後,蕭慧在圍剿銀行搶劫犯的時候被匪徒散彈搶擊中,重傷不治身亡。而他,也在兩年後的一天,主持開展亞核臨界點試驗的時候出了嚴重的事故,被炸得粉身碎骨。

原本完美的一個家庭,最後變得殘缺淒涼,不,應該是無存的淒涼,都身死一方。這就好像是一種詛咒,特別是對活到最後的人,更是一種無盡的折磨。死亡才是最終的解脫和歸宿。

有時候他想:現在的他,是現實亦或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