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害
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裏,暴風城接連出現了數起失的案件。失蹤的人彼此間毫無關係,因為線索稀少,案件進展緩慢。
被害的人有稅務官的兒子,有士兵的女兒,還有鎖匠和麵點師的孩子。這些人彼此的家境性格都相去甚遠。毫無規律可循。
一時間,謠言四起,滿城風雨。但是誰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然而答案卻很快被揭曉。
有人前去投案自首。
那個人是蓋爾。
五個孩子,屍體都被裝在小小的木製棺木裏,被蓋爾整齊的擺放在家裏,睜著一雙雙眼睛,仿佛在作著無言的控訴。
當局震驚了,輿論震驚了,民眾也都震驚了。緊接著而來的是憤怒和悲傷。也有不少人不敢相信,居然是蓋爾這樣一個待人和善,性情和藹的人犯下了這樣的滔天罪行。
接受審判時,蓋爾說他犯罪的原因是因為他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女兒而開始變得喪心病狂。他無法忍受別人的幸福家庭。他要殺死這些人,讓別人也感受他失去親人的痛苦。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平靜的仿佛在陳述別人的故事,讓人感到不寒而栗。這種令人齒冷的殘忍,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憤怒不已。而我卻感到一種深深的罪咎感,這種罪咎感,就像一把生鏽的鏈鋸,在我的靈魂上劃下深深的烙印。
毋庸置疑,如此罪大惡極的罪犯,當然會受到嚴懲。蓋爾的行刑日期當庭就被決定了。
我去看過他幾次,但是他拒絕了一切訪問。直到臨刑的前一天。他主動要求見我,傳達消息的人告訴我,這是他最後的要求。
在監獄的會客室,我見到了蓋爾。
他胡子拉碴,頭發淩亂。眼神木然,看見我的時候,才稍微流露出了一絲神采,但是轉瞬即逝。
我百感交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們互相看著對方,誰也沒有說話。
然而,沉默不會是永遠,我心中的所有情感,最後隻在我咬緊牙關的時候,變成了三個字:“為什麼?”
蓋爾沒有回答我。隻是笑了笑。
他說想要吃頓好的,請我把他最愛的那件外套給他帶來,把自己整理的幹幹淨淨再上路。等他死後,去他的家裏拿一封信。
言畢,他轉身走了。
燈影閃爍,他的背影在深長的隧道裏拉出了一條光怪陸離的影子。
決定
徹夜未眠,我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直到天亮。
不記得是第幾次展開信箋。
信箋上的字工整幹淨。是我再熟悉不過的筆跡。
但是,寫下這些的,真的是我的熟悉的那個蓋爾嗎?還是說我根本就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展信佳,吾友。
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資格被稱作一個人。但是,我隻記得我是一個父親,一個為了女兒可以做出任何事的父親。
還記得,我們被俘的那段日子嗎。你和我不是被關押在同一間囚室。所以你不會知道,我要提起的這個人。
他叫巴梅德。也許你會覺得荒唐可笑,他和你一樣,是個牧師。
交談的時候,他已經病入膏肓,隨時會喪命。
他告訴我,他死不瞑目。因為他有一個神異的法術沒有機會驗證。雖然這個法術有駁他的信仰,但是他真的不願意讓這個研究成果隨著他的死而消逝。
是的,他把那個法術告訴了我。那是個關於靈魂和生命的法術。
隻要人的靈魂,無論是誰的靈魂都可以,但是孩子的靈魂效果最好。這是隻有術士才能辦到的靈魂虹吸,而當靈魂達到一定數量後,完成那個法術,就可以製造一個新的靈魂。讓即將或者已經死去的人複活。但是會有什麼樣的惡果,沒有人知道。而那個要複活的人究竟是人,還是惡魔,也沒有人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