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麵前的這個女人,他深愛過,融入骨血的深愛,可是,生活哪是靠著愛情在運轉,他終究還是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凡生活中,漸漸忘記了曾經的承諾。

他自以為是的遊移,他自以為是的迷離,都是他要失去這場婚姻的提示符,那時的他被更年輕的更貌美的容顏遮擋住了視線,一次又一次忽略眼前的女人經受歲月洗禮之後的出塵氣質,等他終於明白的時候,已是為時晚矣。

他愛的容顏,她有,他愛入骨髓的深情,這世間卻隻有她能有。

時緒感受到了心頭鈍痛的煎熬,十年的生活,他早已在不知不覺間了解這個女人勝過自己,她的每一個小動作,她的每一幀笑容,她的每一次容忍和原諒,其實,她是想過原諒和妥協的吧,可是後來是他自己,親手將她推入無路可走的胡同,連著他自己,也迷失了方向,再也無路可走。

明明之前,一切都很好,明明他們還有大好的未來,和明朗的前程,可是忽然,她就走開了,他一個人,仿佛大漠中失去指南針的旅人,身體已經快要到極限,精神上隻想要她,偏偏全部都是求而不得。

不,也不是求而不得,是他一時大意,放開了她的手。

時緒知道,喬思思這一次,是真的,想要離開。

曾經的她歇斯底裏過,說到底不過是為了挽回他的心,如今的她雲淡風輕,他卻再也捉不住她的心思。

可是,時緒還是想要試一試,哪一個瀕死的人,會願意錯過最後的稻草呢,他也不過,是個被感情衝昏了頭腦的凡夫俗子罷了。

麵前的稻草,是他最後的救贖。

“思思,”時緒伸出手去,想要握住喬思思的手臂,卻發現自己離她太遠,遠到已經觸不可及,他的手微微發顫,聲音也快要哽咽,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被蒙了霧氣,看不真切,“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時緒向前走了一步,因為步子踉蹌,險些跌倒。

他穩了穩身子,站直,慢慢收回手,仿若一個聽天由命的教徒,正在等待自己的禱告被真主聽到。

他隻信一個她,也隻有一個她,在他可觸不可及的世界裏,能夠這樣,在無形中,掌握他的所有喜怒哀樂。

喬思思沒有回頭,她不願意再看到那個男人的眼睛,那雙眼睛裏,也曾盛滿過對她的濃烈愛意,也曾隻有她一個,也曾清澈如星光璀璨,所以後來,哪怕他搖擺不定,她也希望他能夠回心轉意,可是曾經的赤誠少年,終究不再是她的良人。

她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決絕地,表明了自己離開的決心,她不願意再留在他身邊了,她不願意,再與他攜手白頭,喬思思自欺欺人了太久,她不斷地麻痹自己,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曾經有多愛她,可是等她不斷回味曾經的時候,就已經是,他們沒有現在和未來的時候。

時緒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他想起當年的他們,也是這樣,不同的是,那時候的他隻說了一句“在一起吧”,她就歡快的轉身投入他的懷抱,可是如今的他,哪怕已經準備好了懷抱,也再沒有人能夠將之變成她的形狀。

時緒沒有再去解釋肖薇的事,他心裏其實明白,那是喬思思提出離婚的契機,卻不是最核心的原因,究其根本,還不是因為他自己?

他沒辦法去怨恨任何人,怪隻怪他自己作死的時候,沒有去考慮過,這樣的後果,他有沒有能力去承擔。

這一次婚姻的破裂,他們兩個都是受害者。

她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可是他,卻是咎由自取。

時緒鼓足勇氣,為自己再爭取一次,“老婆,你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