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去趕路,反在這裏與路人胡扯?
“終於找到你了,大哥都快急瘋了,這回全是你的不是!”陰就小喘著跑上前來,老氣橫秋的指著我說。
“陰公子,她是?”
“哦,這是我姐姐,一時任性便出來走走,我們還有事,告辭。”陰興耷拉著臉說完,便急匆匆將我扯出了稻草地,用力塞進馬車。
這小子明明還小我幾歲,力氣居然大我這麼多!
黑衣男子低聲道:“她果然很美,可惜性子生冷得嗆人,說話明明不帶點情緒,偏能讓我火氣上蹭。”
“你方才為什麼說我是你姐姐?”
“那你就再喊我聲姐姐好了!”見陰興鐵青著臉,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我就更來勁兒了。
“二哥說,唯有阿若能讓他啞口無言,所以他更喜歡阿若做他姐姐。”
“陰就!”我身旁傳來陰興氣急敗壞的怒喊。
“哦,那陰就你呢?”我笑咪咪的轉過身,不懷好意的盯著陰就,似乎看得他發毛。
“我——我覺得阿若太狡猾,我不知道!”
赫赫,這些孩子啊……
軲轆軲轆間,又回到了陰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的屋,隻覺得溫度驟降,陰識就站在我麵前,而後,其他人都不見了,書房的門也已然關上。
“你居然敢逃跑?”
“何謂逃跑?我既無背叛於人,又無攜贓,何需逃跑。”
“是麼!”他的手幾乎要捏碎我的琵琶骨,突然覺得他腰間的劍十分刺眼,說不定他一怒之下,就會用它殺了我。
他用力的扯住我,單手掀開一張麻紙,在上頭奮筆疾書,我先是一愣——這個靠竹簡寫書的時期,陰家居然用得起目前為止最好的紙,足見他的財勢有多雄厚!以至於我還沒來得及看紙上內容,他便抓過我的手指,蘸上墨汁,重重摁在紙上。
“這下可算有白紙黑字為證?”他突然一掃陰霾,張揚的笑著,伴著揮灑自如的霸道。
我接過紙,卡在胸口的石塊重重沉到心底——何若初,永世為陰家人。
隻可惜,日後的那聲‘陰家人’,已非陰識此刻所想!
從此,我便不用去照料陰麗華,而一天到晚都得跟在陰識後頭,一天下來倒也沒讓做多少活兒,就是壓抑得緊,陰識隻消一記眼刀子,就能剜死我千回萬回了,我也隻能熬著過日子,就不知何時是個頭啊!
“公子,已經三更過了。”陰府管家退在門旁低聲道。
“嗯,都歇了吧。”
“是。”
我如釋重負,和管家恭謹的拜了拜,走向門口。
“你回來!”我扭頭望了望,默哀——他說的果然是我!
“陰伯,從今天起,阿若就住這屋裏了。”
“是,公子。”
我仍舊是靜悄悄的跟在陰伯後頭,沉重的向外走去。
“你還要去哪?”
“回公子的話,阿若是去收拾被枕。”
“不用了。”
難道,陰識是想讓我凍死不成?
“我自然是會分你一半的。”他似笑非笑的揚眉說道,看樣子極為仁慈。
我遠遠望見陰伯的肩膀詭異的抖了三兩下,然後便快速離開,一點也不像那個自稱腿腳不利索的老頭兒。
我硬著頭皮遊蕩進了裏屋,心裏倒也沒覺得害怕,如此小的一個孩子,陰識這般天生麗質的男子,固然是不屑做出饑不擇食的事來,隻望他別再刻意刁難讓我多吃苦頭就是。
“替我更衣——”
“我還小,夠不著。”
他不以為然的冷哼了聲,瞅著我說:“你應和麗華年紀相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