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現沒有,這些樹都傾向南方,相傳那些都是劉秀的‘禦林軍’,因為思念故裏南陽,所以翹首望鄉。”我並不理會他說的話,希望多少改善他對這兒的冷淡態度。
“不對吧,我看多半是因為這裏地處黃河邊上,特殊的地質導致它們都長成了歪脖子樹。”
“算了,沒有共同語言。”我訕訕的說道,他實在是太沒人情味了!
“那棵倒是有點意思——”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一棵蒼天柏樹,從它的樹幹中,長出了一棵苦諫樹,這就是傳說中的“苦戀柏”,相傳代表著劉秀和他的皇後陰麗華的愛情。
“樹洞中長出的那棵是什麼?”他饒有興致的問道,讓我一下子提起了幹勁。
“苦諫樹,它就二十多年的歲數,可這棵柏樹有上千年了,它們長在一起在植物學上也是個奇跡,大家都稱之為‘千年等一回’,你看樹枝上掛滿的連心鎖,是人們用來求姻緣的呢。”我癡癡望著眼前的樹,感覺一下子所有不適都消失了,我走到離古柏更近些的地方,探出身去撫摸那粗糙的樹幹,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飄然而至。
“求姻緣?”
“嗯。”
“姑娘要不要買個連心鎖啊?”忽然身後站定一位慈祥的白發老人,笑吟吟的提著一籃子物什,他周身似乎透著一股冷氣,讓我直打哆嗦,不由的更靠向馮異。
“不——用了,謝謝。”我總覺得這老人的眼眸很深很濃,雖溫和笑著,卻異常的鬼魅,讓我很是忐忑不安。
“老人家,我買一個。”
我訝異的轉過頭,太不可思議了,馮異居然會開口買這種小東西?
過了會,那老人若有所思的複望了我一眼,慢步走開,嘴裏碎碎念著:“千年等一回,一等回千年——”
“給你!”
“啊?”我張大嘴巴,耳邊還縈繞著那老人的話,嗡嗡作響,久久不散。
“你都這麼老了,是該愁愁自己嫁不嫁得出去了。”馮異不溫不火的冒出這麼句無厘頭的話,聽起來似乎是真心替我著想。
於是迷糊中,我認同的點了點頭,接過那枚大紅絲線纏繞著的連心鎖,正隨手往樹幹上甩,突然他纖長手指緊緊握住我的手腕,用力一帶,那枚連心鎖便穩穩當當的掛在了樹梢頂上,所謂高處不勝寒,那枚連心鎖孤零零的盤在頂端,憑風舞動環下絹絲,似乎發出瑟瑟鳴響。
我嚐試了下,可手還是沒法把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大概是因我現在太虛弱,一點力氣都沒有所致吧,於是我扭頭看向馮異,他卻深深陷下兩腮,露出大大的酒窩,這時的他滿足得像個孩子,我不禁看呆了。
“剛剛那老人家告訴我,連心鎖要兩情相悅的信男信女一起扔,才靈驗。”他突然貼近我的耳垂,低聲說,那聲音如此宛轉動聽,我就更加神誌不清了。
敏[gǎn]的發覺額頭一熱,稍縱即逝般,我迅速揚起臉,卻隻看到他若無其事的望著樹上那枚連心鎖,我不禁懊惱,難道剛剛並非他吻了我,而是我燒得太厲害,對他產生了可恥的幻想?
“阿若——”
他突然低下頭,認認真真的盯著我看,我一時心神大亂,便茫然的回望他,原來發燒時,就和醉了酒一般,整個人都飄飄然了。
“嫁給我吧。”
“你——說——什——麼——”我明明聽清了,可我的頭為什麼這麼暈,一陣風過,淩亂發絲才被他輕柔的掩到耳後,一聲清脆的玉石落地聲打斷了我們,我恐懼的低頭望去,那——那——正是我和他剛剛拋到樹上的那枚連心鎖,此刻它正淒厲的散在我的腳邊,那麼的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