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錯了。”鍾露堅定地看著她,“我和她不同,是分得清您和蕭家的。前輩做下的事,與您無關。其實……”她頓了頓,“如果以實情相告,她也一定會理解您的苦衷。”
蕭歆然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與女人前嫌盡釋的那一天,她不是沒有期盼過,但想象未來,她卻也清晰地知道,絕無可能回到從前了。當真相被揭露,她的所有付出會成為女人的枷鎖,引發女人自尊心的全麵崩潰,隨之而來的便是自毀。
她付出了這麼多,不過為了換取她的一世長安。待到一切塵埃落定,她會為這場彌天大謊再編織一個完美的結局,為女人提供一個勉強能原諒自己的理由,然後與她成為陌路。
陌路……想到這個詞,她心中口中都是一陣苦澀。
“歆然……”鍾露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她一愣,隨即輕聲應了。
“既然舍不得,為什麼不多留她在身邊,哪怕是幾周、幾天……一定要在這兩天把一切都了結麼?”
蕭歆然訝異地抬眸看著她,這幾句話,看似和方才的話題毫不沾邊,卻是鍾露準確地參透了她內心隱藏最深的情感。
“在這方麵,我們都是一樣的人,有著最為致命的弱點,歆然。”
車在夜色中行駛,一時沉默到了極致。鍾露的話似是暗示了什麼,又似誤會了什麼,她冰雪聰明,自然看得透徹,但自己的心,她竟無力窺探,也無法深究。
“你方才問我,為何急於這兩天動手。我們的弱點,其實在她身上也存在。”蕭歆然勾起一抹苦笑,“最近一段時間,托蒼允的福,她殺我之心,大概已快到極致了。我不願讓她為難,也實在沒把握在她手下繼續安然無恙。”
鍾露沉默。
“我與她,才是一樣的人。我們的弱點可以親手克服,絕不會為他人、尤其是敵人所利用。”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方才的溫言軟語、袒露心腸,在一瞬間被冰冷威懾的氣氛取代了。鍾露心一沉,開口欲言,卻一時無話,隻等著蕭歆然做最後的宣判。
“此行之後,做些自己喜歡的事去吧,不必再跟著我,受這份擔驚受怕的罪。”大概是對她終究有些愧疚,蕭歆然再次將聲音放軟,給她下達了最後的指示。
鍾露沒想到,她明明知曉一切,卻說出這樣的話,給她留一條本不該有的生路。
良久回神,她偏過頭去看窗外夜色,有什麼滾燙之物落下,灼燙了皮膚。蕭歆然也再不言語,一如方才的對話從未發生。
到酒店時已過三點,這一夜格外短暫。第二天一早,她就隨蕭歆然去了一處市中心的會所。
會所處在商務區,占據了頗大規模,卻隱匿在一家上市公司內部,且從不對外開放,連同門禁都是最為精密的指紋鎖係統,可見建造者的別有用心。
隻是這所謂會所,卻遠不止會所那麼簡單。
蕭歆然的車停在一座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內,徑直走進了一座私人電梯。電梯雖長久未有人使用,內裏卻一塵不染,有專人定期打理,十分上心。
電梯停在十五樓。鍾露隨蕭歆然走出電梯,邁入一條燈光昏暗的長廊。玻璃幕牆上映出兩人修長身影,走廊盡頭閃過一片黑色衣袂,蕭歆然淡淡向後一瞥,心中了然。鍾露依舊無知無覺。
蕭歆然停在一麵樸實的黑色防盜門前,摘下了右手手套,白皙修長的手指觸上指紋鎖,門應聲而開。
鍾露站在一旁,抬眸去看蕭歆然雨竹一般筆挺的身姿。眼前的女人,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