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孕期體重增速太快、肚子養得太大,對產婦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沈鬱就是考慮到這點,才認真地建議道。
“沈鬱,你真的嫌我胖!?”
可惜,這話聽在阮瞳耳裏,卻是另外一層意思。
孕期激素改變導致她最近總是容易跟沈鬱發寫小脾氣,現在親耳聽到他說自己‘胖了’,更是覺得狗男人果然是永遠喜歡年輕貌美、身材苗條的少女。
她不過是懷孕肚子大了點,他就開始嫌她了!
“對,我就是胖了了。你要嫌我胖,就去找那些沒胖的吧!”阮瞳說完,倏地一下撐著沈鬱腿就要起身,不跟他坐一塊兒了。
卻被沈鬱雙臂牢牢圈在懷裏,又給按了回來。
“你胖不胖我都隻喜歡你,我去哪找那些沒胖的。”
沈鬱把人圈回來,掌心按在她腰上,把人箍得緊緊的,卻又特意避開肚子。
“以後有事就好好說事,有脾氣可以發,但是不許再說讓我找別人這種話。”
阮瞳其實就是發發脾氣,她最近的情緒偶爾會波動,自己也控製不好。
尤其是和沈鬱兩個人的時候。
就喜歡抱著他‘耍耍無賴’。
她沒開口,就任由他抱著自己,下巴靠在他肩頭,沒說話。
沈鬱抬手捏起阮瞳下巴,把她的臉掰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
沈鬱:“嗯?”
阮瞳眼眶微紅,連鼻尖都有點紅了,胸腔裏一股子沒來由的酸意。
她對著他輕輕“嗯”了聲,下意識地咬住唇。
“對不起……”過了許久,阮瞳才輕輕地說。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我明白你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忍不住就衝你發脾氣……”阮瞳把自己圈自己窩在沈鬱懷裏,她從來都不是這種軟弱的性格,但是自從懷孕後好像就變得不那麼強大,情緒都更容易波動。
“我知道,沒事。”沈鬱隻是把她抱得更穩,雙臂圈著整個人都縮小了蜷成一團,好像非常弱小的妻子。
他的瞳瞳。
其實這些天,阮瞳的情緒變化,沈鬱一直看在眼裏。
科學的說法是荷爾蒙變化。
不過,沈鬱知道,可能還有一點,就是原生家庭的影響。
前幾天晚上阮瞳曾經做過噩夢,半夜裏呼喚喊了一聲媽媽,然後從夢裏醒來。
幸好那時候他及時抱著她,哄了一晚上,才讓她情緒平複慢慢入睡。
事後,沈鬱有谘詢過心理方麵的專家。
對方告訴他,很可能是因為阮瞳在原生家庭沒有得到過父母關愛,現在她自己懷了孩子,雖然一心想對孩子好,可是也會不自覺地質疑。
她身上流著薑明輝和阮馨這樣薄情寡性的父母的血脈,她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即使現在想得再好,將來也會對孩子不好。
第一次當新手媽媽的忐忑,因為原生家庭產生的擔慮不安,以及孕期的荷爾蒙變化,所有的一切加起來讓阮瞳強大的內心都受到了動搖。
明明白天的時候在沈鬱媽媽還有其他人麵前都好好的,可一旦跟沈鬱獨處,她心裏那些搖擺不定就會暴露出來。
有時候會跟沈鬱撒嬌,有時候會發點小脾氣,有時候又會像現在這樣,隻想抱著他。
“而且,我並不介意你胖,你不知道現在這樣肉肉的很好抱麼。”沈鬱抬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笑道,“隻是最近看書知道,孕期補得太好生寶寶的時候就會比較危險。而且還容易有孕期三高。瞳瞳,你知道……我本來就很介意你懷孕,我怕你有事,所以……”
“我不會有事。”阮瞳反手圈在沈鬱頸後,微微抬眸,認真看他,“所以,你以後也不許再說介意我懷孕了。他(她)能聽見……”
阮瞳拉著沈鬱的手,把他的掌心放在自己隻有一些顯懷的肚子上。
“他(她)會不高興。”
她保證不會再胡思亂想,所以他也保證,以後再也不許嫌棄他們寶寶好不好。
阮瞳微微抬眸望著他,晶瑩水潤的杏眸閃爍著微光,睫毛濃密卷翹。
她並不知道。
她這樣看他的模樣,軟到了沈鬱心上。
“好。我答應你。”他堵上了阮瞳的唇。
兩個人相互許下誓言。
沈鬱再不嫌棄那個很可能會折騰他老婆的‘小家夥’,而阮瞳,也再不會胡思亂想。
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母親、愛人,他不許她否認自己。
……
時間一晃而過,阮瞳的肚子眼見越來越大,終於迎來了預產期。
因為有沈鬱科學地照看著,別管是誰端來的過於滋補的湯哪怕是沈母親自熬的,也被他拒之門外。
最後的幾個月,阮瞳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體重飛漲。
反而因為一直保持著孕期運動,肚子大是大了,身上其他地方倒還好。
阮瞳一開始有些小情緒,懷疑沈鬱是不是嫌自己胖了,到後麵卻真的感覺到自家老公的好。
他是真的把她的身體健康擺在第一位,就連營養師、醫生見了她,都說她這胎懷得很好,肚子胖了人卻不胖,再加上一直保持運動,應該很好生。
可是,真的到了生孩子這一天,情況卻來得有些始料未及。
原本,阮瞳身體健康,在進產房之前就決定好這胎順產。
沈鬱換了衣服,跟著一起進了產房,陪著她。
可是當陣痛開始,剛剛開了兩指,阮瞳好端端地卻忽然陷入昏迷。
情況緊急,順產立刻轉為剖腹產。
沈鬱也被請出了產房。
這時候沈母、沈母還有靳銘、聞如絲、祝瑩、卓洋等人都來了,一圈人守在產房外麵。
剛剛從裏麵被請出來的沈鬱,麵色鐵青。
他站在產房外,身姿筆挺,整個人都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氣息籠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是阮瞳還沒從產房出來,也沒有任何醫生護士出來跟他們說兩句。
明明不久前還好好的,笑著說等寶寶出生了要取什麼名字的阮瞳,卻在生產的時候毫無征兆地昏迷過去。
找不到任何科學原因。
隨著時間點點滴滴流逝,沈鬱臉上的顏色越來越蒼白。
他幾乎隻能想到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