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事情經過大致跟沈庭舟說了一下,三言兩語,仿佛挨砸這件事情很稀鬆平常一般。
“你是不是傻!”沈庭舟摸著祁欣額頭,語氣冷冷的,顯然不高興了:“你這麼做多危險知道嗎?萬一她手上沒個深淺,把你砸壞了,那得多得不償失。”
“本來就沒有深淺。”祁欣喘口氣,說話有點累,但卻帶著那麼一絲絲的誌得意滿:“她就奔著砸死我去的,但是她沒那麼大的力量,也沒那個本事。”
沈庭舟不說話了,就那麼看著祁欣,臉能沉的擰出水來。
祁欣立馬慫了:“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衝動的,叔叔別生氣好不好。”
她說話一句三喘,這會兒眼瞅著就要帶上哭腔了,醫生說了不讓運動,不讓動腦,更不能情緒激動。
到了腦門頂上的怒火瞬間被他強壓回肚子裏,緩和了臉色湊過去摸摸她的臉,無奈說:“我不生氣,我就是擔心你,你要是有個好歹,你讓叔叔怎麼活啊。”
祁欣心裏甜蜜蜜,但腦子確實有點跟不上,這種嘴上便宜沒占成,就知道嘿嘿傻笑。
“都被砸傻了。”沈庭舟笑著輕輕捏了捏她耳朵,柔聲說:“你需要休息,閉上眼睛睡一會兒,我陪著你。”
祁欣剛想說話,沈庭舟就跟會預知一般,搶先回答:“我告訴你小舅了,你跟我出去玩,過兩天就回去,你睡醒了再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報平安也不遲。”
真是貼心大寶寶啊,祁欣心裏歎息著,咂咂嘴沒兩分鍾就睡了過去。
沈庭舟表現得還算輕鬆,可等祁欣真睡著了,他就開始手足無措起來。想讓她睡,睡眠對於腦震蕩恢複有好處,可又不敢讓她睡,怕一睡就叫不醒了,他內心極度矛盾。
他甚至幹出了用手指去探她鼻息的傻事情,幹完了自己都想抽自己。
沈庭舟每隔一會兒就去拉拉祁欣的手,砰砰祁欣的臉,無論什麼,哪怕是眉頭輕輕動一下,他也能安心繼續守著。
他就那麼坐在椅子上看著,看祁欣的沒一下呼吸,看她頭上裹著的白色紗布,看她修剪整齊的指甲,看她被壓亂了的頭發,看她衣服上的小碎花邊,他什麼都看,從頭到腳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這邊病房歸於安靜,但在同醫院的不同樓層,氣氛卻是凝重,壓抑。
周婷婷抱著她媽在一邊哭,她哥她嫂子拿著一份化驗單在跟醫生叫嚷,嚷的整個樓道都能聽見,有幾個科室甚至開門探頭出來看幾眼是什麼情況,還以為又遇見醫br鬧了呢。
祁國航坐著電梯上樓,電梯門剛開了一條縫,尖銳刺耳的聲音就爭先恐後地湧了進來。
周婷婷嫂子:“不行,我不相信,你肯定收了那個叫祁欣的紅包了,肯定的,這什麼狗屁單子,一看就是假的,我大外甥從生下來就健健康康的,怎麼可能有問題,你們醫院為了掙錢真是草菅人命啊。”
祁國航擰著眉走進,他找來幫忙秘書看見他過來,直接把兩個人中間不知道抓在誰手裏的化驗單抽出來遞給祁國航,並說:“祁總,這是孩子的化驗報告,還有兩項要明天下午才能出來。”
祁國航點點頭,接過單子看了一眼,指標他是看不懂的,但最下麵醫生寫的字他卻認得。
內容很簡單,醫生懷疑患兒疑似是先天神經元發育不良,具體診斷結果還需要明天的那兩份化驗費。
“國航,這裏的醫生一定是被祁欣收買了,孩子身體好好的怎麼會有病啊,國航,你不能聽信她一個人的話啊,她恨我,她恨不得我跟你兒子都死了才好。”周婷婷看到祁國航,立馬跑過來抓著他的胳膊哭訴,那聲音委屈的能六月飄雪。
祁國航揉揉眉心,吩咐秘書:“帶她去做體檢。”
他剛說完,周婷婷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搖著頭哭:“我不去,我身體好的很,我不去。祁國航,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是你老婆,那個是你親兒子,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
祁國航沒有說話,隻是把胳膊抽出來,煩躁的吩咐:“帶她去。”
“我不去,祁國航,我不去。”周婷婷聲音尖厲起來,有兩個人過來拉她,結果周婷婷家人不幹了,哥哥嫂子帶她媽全都一擁而上,一時間醫院走廊裏被攪的烏煙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