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欣就跟沒看見似的,她穿戴整齊,還特意畫了畫眉毛,打了個睫毛膏,在鏡子前轉了十來圈,覺得自己美美噠,才願意邁出門,跟一隻驕傲的小孔雀一般開著屏就飄進了徐偉新的房間。
“今天不是要出去玩麼,快起床吧小舅。”
徐偉新哀歎一聲摔上房門:“小祖宗,八點,八點才出發呢,你這是作什麼妖。”說完又將自己扔回到床上。
“我高興啊!”祁欣笑嗬嗬的走到窗前,“嘩啦”一下將窗簾打開,一瞬間陽光普照房間,將徐偉新那困頓的幽魂照得無所遁形灰飛煙滅。
“祁欣!”徐偉新火了,但眼瞅著自己親外甥女那讓人能得糖尿病的笑容,作為長輩的他也隻能認命了。
將被子拉過頭頂,悶悶的哀嚎聲從被子裏傳了出來,在房間裏繞梁三日指責著祁欣的慘無人道。
沈庭舟準時八點出現在酒店,換了一身藍色戶外運動裝,鼻梁上架了副空軍墨鏡,那臉,那個頭,那腿,簡直是帥氣的不要不要,祁欣被晃的都要睜不開眼了。
“先吃早飯,然後我帶你們先在市內轉轉,有幾個不錯的景點值得去一趟,下午約了老餘他們,一起吃個飯。”沈庭舟發動汽車緩緩混入車流中:“怎麼樣,來這兒頭一天,還習慣嗎?”這話顯然是問祁欣的,徐偉新壓根就沒接茬。
“挺好。”祁欣靦腆的笑了笑。
“挺好?何止挺好,你是不知道,這丫頭早晨六點給我從被窩子裏薅出來,我殺人的心都有了。”徐偉新可算找到了能控訴的人。
“哈哈哈!”沈庭舟很不給麵子的笑場了,沒有墨鏡遮擋的漆黑眼珠轉動劃過後視鏡,看著低頭羞紅臉的祁欣。
之前他其實從徐偉新口中多多少少聽過一些祁欣的名字,那時候祁欣在徐偉新口中就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魔頭,性格單純但脾氣卻倔的跟個小毛驢似的。
這些形容逐漸在沈庭舟的腦海裏形成了一個叛逆期中二小女孩的印象。
但最終當他接觸到祁欣時,卻發跟徐偉新形容的,以及他自己想象出來的大相徑庭。
祁欣給他的感覺很親和,似乎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沒有什麼距離感,雖然歲數小,但說話辦事卻很有分寸,看得出家教很好,他甚至有些羨慕徐偉新能有這樣一個可愛清麗的外甥女。
想必以後熟悉了,還能更好玩兒些。
“祁欣……我也跟著偉新叫你欣欣,不介意吧。”
“啊?不會,不介意的。”祁欣聲音不高,她怕壓抑不住嗓子眼裏的那股子雀躍。
欣欣,欣欣,前世沈庭舟就很喜歡叫她欣欣,到現在她都記得沈庭舟第一次吻她麵頰時,那聲低沉暗啞的“欣欣”就跟帶著高伏電壓一般直接從耳鼓躥進心裏,她差點當場就燒著了。
但她們的交集僅限於此,那是第一個吻,也是最後一個,第二天沈庭舟便消失了,她痛心疾首卻遍尋不到。
直到沈家高掛白綾,沈老爺子指著她的鼻子罵她是禍害,是妖精,是毀了他一生希望的源頭,祁欣才知道,祁國航背著自己找了沈庭舟,說了什麼已經無從知曉,但從祁國航在沈庭舟葬禮上也依舊是一副傲慢的姿態來看,她已經都能想到了。
祁國航想要個兒子,跟徐麗新離婚,甚至不再愛自己,祁欣都沒有恨過他。但他對沈庭舟的所作所為卻是不能被原諒的,尤其是對於一個已亡人那種自私自利藐視生命的態度,是祁欣一輩子,甚至重生後都不能原諒的,那是祁國航骨子裏的劣根性。
這一生誰都別想阻止她跟沈庭舟在一起,別說親爹親媽了,就是沈庭舟他自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