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本人也不過如此嗬,長江後浪推前浪,唉,我是該被淘汰了。”

事實上,他不過才三十七歲。

其他三個掌門人也怔怔地苦思著,辛捷出陣的步伐實在太怪了,他們苦苦思索不出自己陣法到底有什麼破綻?

事實上,他們的陣法是沒有破綻的,倒楣的是他們碰上了慧大師“詰摩神步”,再加上金欹的一味拚命亂刺,才被辛捷利用上機會,“詰摩神步”的神奧,又豈是這幾個老兒所能想通?

刷地一下,金欹乘人怔著時也躍出了陣心,立在辛吳兩身人邊不及一丈。

辛捷也在想:“這劍陣想不到這樣難鬥,還有那厲鶚的寶劍也是個麻煩,哼,等我那‘梅香劍’重治成功後,咱們再鬥鬥看。”

厲鶚極快地盤算著:“想不到梅山民真的死而複生了,那吳詔雲的兒子雖較弱,但也不容輕視,還有那個瘋瘋顛顛的蒙麵人,不知是敵是友,今日再鬥下去,實在不上算……”

想到這裏,立刻朗聲道:“今日泰山大會暫時停止,容以後再訂日比賽。”說罷對苦庵等人作了一個眼色,幾人也有同樣的心理,各向弟子門人打個招呼,喝聲:“走”,數十條人影一齊躍起,落在崖下,隻有謝長卿微微一怔,從反方向也縱下了山。

群豪多是為捧場來的,見各大劍派都已走了,又深知梅山民不好惹,也都紛紛下山。

山左雙掌中的神劍金錘林少皋及千手劍客陸方也混在人叢中走了,他們對“七妙神君”雖懷恨,但是憑人家那份威勢,他們敢隻身上去挑戰嗎?

一下子,山上就靜下來了。風吹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現在隻剩下了三個人,辛捷,吳淩風和那個“天魔”金欹。三人中倒有兩個人是蒙著麵的。

辛捷想起藏在林中的那套罩衫,立刻走過去拾了起來,當他回來時,遠遠望見了一樁怪事。

隻見蒙著麵的金欹忽然瞪著眼望著吳淩風,那雙眼珠中射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光芒,他忽然一步一步逼近吳淩風,嘴裏嘰哩咕嚕的不知說些什麼。

吳淩風忽然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心底下直冒上來,他打了個寒戰,不由自主的退後四五步。

金欹又進了三步,吳淩風感到無比的恐怖,又退了三步。

辛捷忽然大叫一聲,原來他發現吳淩風背後就是懸崖,而吳淩風腳跟離崖邊不過一尺,吳淩風卻絲毫沒發覺。

金欹忽然發狂似的大笑:“你——

你的臉孔真漂亮,我恨你,我要殺你……嘻嘻,你不是漂亮嗎?我也曾漂亮過嗬,嘻嘻……我要殺你……嘻……“

吳淩風大怒,猛然壯膽大喝一聲:“你是誰?”拚命一把抓出,那知金欹動也不動,察的一聲,金欹的蒙巾被抓了下來,隻聽得兩聲驚叫,刺破了寧靜的山峰。

原來蒙巾下麵是一張奇醜的臉,鼻梁從中間被砍斷,臉上黑黑的疤向外翻出,紅肉露在皮外麵,除了一雙眼睛,臉上似乎被人用力劃了幾下,是以皮肉倒卷。

辛捷見情形不對,施出“詰摩神步”的功力,身子真比一隻疾箭還快地撲了過來,身體破空時竟發出鳴鳴的尖嘯——但是辛捷的手正撲在金欹一刹那前落腳的地上,一聲驚叫,金欹抱著吳淩風一起衝出崖過,流星般落了下去。

辛捷也同樣煞不住,呼地一下衝了出去,但是這等生死關頭就顯出他稟賦的機靈,“撲”的一聲,他的五指插入了石崖,雖然衝勁仍使他帶出數寸——

他的手指就在石崖上劃出五道寸深的痕跡。

他手上一使勁,身子立翻了上來,落地時輕得宛如一張枯葉落地。

這些動作卻是肌肉的自然反應,絲毫沒有經過他的大腦,因為他此時大腦中昏昏渾渾,隻是一片空白。

崖下麵雲霧滾滾,不知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