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新遭大變,舉目無親,在篷車不時暗中彈淚,唯有對吳淩風的關注問候,除了由衷的感謝外,另有一種親切之意!

仆仆風塵,兩人護著蘇女把行程頓時減慢了下來,到濟寧時,算算距泰山大會日子不過五天了。

車停在知縣公館門口,蘇姑娘拿父親的名帖,請衙役送了進去,辛吳兩人不願多耽擱,便欲辭別。這些日子以來,蘇姑娘己隱約知兩人都是江湖中的俠士,知道留也無益,隻得含淚道別,吳淩風在那瑩瑩淚光中,另感到一番銷魂滋味。

“兩位辦完事以後,千萬請來與小女子再見一麵……”她說到這裏,已是硬咽,而衙門裏己傳來一陣喧鬧,敢情知縣以為蘇大人親到,連忙出迎。

辛捷向蘇姑娘道聲珍重,一拉吳淩風手,喝聲:“走”,兩人匆匆而去。

一直走出城門,兩人一直都沒有講話,辛捷看吳淩風那心不在焉的樣子,忽然故意問道:“大哥,咱們到那裏去啊?”

吳淩風鬥然驚起,一時結巴了半天才想出來道:“咱們當然是去——是——是去泰山啊!”。

辛捷向他神秘的一笑,吳淩風俊臉上一紅,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滾滾黃塵中。

晴空一碧。初秋的時分,華中已微透一二分寒意,雖然是豔陽當空,但卻充滿著冷空氣。

泰山號稱天下第一嶽,就是人山的路徑也有一裏半長,卻因終年行人遊客不絕,道路寬闊得很。

路旁隔不多遠便有一株大樹,兩旁對立,樹隊差不多要將整個道麵遮蓋起來了。

路麵左右都是一片青蔥的草地,綿延大半個山區,大約是太茂盛的原故,雖是秋季,卻還是青翠如春。

陣陣微風不時帶來樹葉籟籟地搖響聲,放眼望去,小徑雖婉蜒如蛇,但如是眼力好的人,仍可辨出那小徑的端頭結束在一片光摺摺的石林中。

“的得”,“的得”,馬蹄聲,轡鈴聲不絕於耳,想是那名震天下的“泰山大會”

吸引著更多的武林人士,往來這靈山。

再有一天便是“泰山大會”的日子,這武林夢夕掛懷的盛典,將要決定五大宗派下一代的形勢。

稍為有一些經驗的人物便可以知道這次泰山大會卻隱伏著大大的危機,重則整個武林將血風腥雨,輕則五大宗派會支離破碎。當然,這危機還不完全是由於“七妙神君”

再現江湖所致!

未牌時分,豔陽當空,道旁那熟悉而悅耳的轡蹄聲再度揚起在這正午一刻平靜中,刹時道邊轉出二騎。

二人都是一般年輕,也都具有一般俊美的麵容,優美而挺直的身材端正的坐在馬上,被陽光照映著,半邊透出可愛的米黃色,而地麵上卻斜斜的印出二個短短的影兒。這二人大概也是來見識這泰山大會的,尤其是左邊那人,背上且配著一柄長劍,倒像是武林中人。

大概是由於路途的勞累,二人沒有開kǒu-交談,但聞的得蹄聲,清脆鈴聲,二人已匆匆而過。

這泰山大會雖是聲名遠播,但此次卻是第二次開會,遠在一十五年前,那時五大宗派召集天下英雄聚於泰山,以武論友,並推出天下第一劍。

當時武林中關中九豪已星散零落,並沒有人參加,世外三仙遠在中原以外,更是不屑大中原,中州二大奇人之一七妙神君卻又因心氣高傲,不屑與五大宗派那一批“凡夫”

為伍,倒隻有單劍斷魂河洛一劍吳詔雲一人一騎到了泰山。

以吳詔雲的功夫,五大宗派自知不敵,當時崆峒厲鶚便極力主張五派聯手在會期關後擊斃吳詔雲,於是昆侖的淩空步虛卓騰,點蒼的回風劍客謝星,武當的赤陽子,峨嵋的苦庵上人和劍神厲鶚五劍合壁,將單劍吳詔雲斃在天紳瀑前,而劍神厲鶚便坐上武林第一劍的寶座。

十五年後,泰山大會再度臨台,雖是規定上一屆參與者皆不得出手,但五大派的人才濟濟,難免又要發生衝突,其中包藏禍心,各存心機,大有張弓拔弩之勢!且說這個少年來到路頭,歇片刻,左麵那人道:“捷弟,前麵地勢突變,溪水浮淙,清涼明淨,難免倒別有一番情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