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1 / 3)

我是當陽一名八年級學生,中二。

有一天我突然發現我身體某處長了一顆卵,我為什麼確切地說它是一顆卵呢?因為我知道它就是一顆卵,我叫什麼來著,對,叫諾頓。

卡塞爾學院一所閑置著的普通莊園中,草木一直保持著淒涼的枯萎,一陣海風吹來,斑駁不堪的牆壁碎片飄零而下,露出的卻是映著陰影的大理石牆。

室內,老板說:

“恩曦,這麼著急找我有什麼事?龍王以下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就行了。”

“額,老板,這次恐怕就是龍王的事。在中國三峽附近突然發現火元素狂暴現象。”蘇恩曦說道。

“地圖。”

蘇恩曦在電腦上調出地圖,中國湖北省中一個點在不停地發散著紅圓圈,老板手觸在屏幕上放大。湖北省,宜昌市,當陽市,一條碩長筆直的大道橫在地圖中央,一個紅點在這條大道的盡頭不停閃動,紅光越來越亮。

“諾頓沒有死。”老板說道。

“嗯?青銅與火之王諾頓在三峽沒有死?”酒德麻衣說道。

“對。”老板舒了口氣,說:“當時路明非拔出的是七宗罪中威力最小的色欲,諾頓受攻擊後還有足夠強的生命力。”

“那還有凱撒等人的攻擊呢?”

“諾頓在受他們攻擊前就已經結好卵了。”

“那現在怎麼辦?把消息傳給昂熱?”薯片妞問道。

“不。”老板搖搖頭說,“這是人類曆史上第一次殺死龍王,我們不能打擊路明非他們的信心。”老板緊握起拳然後鬆開,白淨的手掌上露出被指頭刺破的四個血孔,正在快速愈合,說:“可惜我受到某種契約的限製,不能到這個地方,不然直接過去殺了諾頓。”說著指了指當陽。

“嗯?”這是她們第一次發現老板還有限製,麻衣風情萬種地問道。

“所以就隻能拜托麻衣你了,”老板說著在酒德麻衣柔潤的臉上狠親一口,“諾頓就算複活了,實力也不足全盛時百分之一,放心去做吧,殺了他。”

“是。”麻衣臉不紅但心跳,心砰砰地跳倒不是因為路鳴澤親了她一口,老板的小孩性子早就習慣了,但要麵對的是火王諾頓啊,殺了他,老板說得真輕巧,對,確實很輕巧。

又是九月開學季,校園中還殘留著漫長酷暑的濃重炎熱氣息,偌大的操場的青草瘋長了一個夏季,有草叢變成叢林的趨向,數十個田園工人正推著割草機休整草坪,互相哀歎一句何時才能完成。來學校玩耍的秋彤、琅泉、雪峰、澤宇、鬱蕾、若雪正在操場旁打乒乓球,割草機嗡嗡的聲音傳來,澤宇說道:

“煩死了。早不休整晚不休整,偏偏在我們在這時休整。”

“將就著吧,這也是在美化我們校園。”鬱蕾說道。

“要不去你家玩?”琅泉問道。

“好啊。”澤宇回答道。

於是澤宇琅泉鬱蕾秋彤收拾器具出發,雪峰輕歎一口,也跟著他們走了。

第二天,開學,他們進入中二(初中二年級)。班長秋彤帶領同學們整理好座椅、打掃教室,晚自習時,班主任領了一個花季少女進來。

“大家好,我叫紫雩。”

一身淡紫色質樸的連衣群,凹凸有致的身材曼妙而精致,發髻隨意梳起,半月形的劉海隨清風飄拂,眼眸間似乎帶著星光,迷人而深邃;一陣清風拂來,教室中吹散著淡淡的櫻花香味。

琅泉和鬱蕾不由同時發出一聲讚歎,然後琅泉轉過頭說:“靠,你同性戀啊。”“是啊。我發現我愛上她了,不準跟我搶。”“懶得理你。”

雪峰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埋頭算著微積分;澤宇扭頭看向窗外,濕熱的風吹過麥浪吹在他蓬亂的發梢上,在書上寫下一行文字。

秋彤眼放精光,看著紫雩,又看著老師,然後高舉手,大聲說道:“老師,這裏有座位,紫雩就坐這吧。”指著同桌的座位。老師同學們聽了汗顏,紫雩看著秋彤急色的樣子,不由心生厭惡與蔑視,老師向她詢問,她點點頭。

可是當紫雩在秋彤身旁坐下的時候,秋彤回眸一笑,那一刻,紫雩仿佛被籠罩在燦爛的金色光芒中,秋彤的眼瞳,金黃色,不是正常人的黑眸,也沒有一點人的血色,不是血統較高的龍族的赤金色,就是金黃色,陽光的顏色,散發著令人敬畏的威嚴和難以拒絕的魅惑;略顯臃腫的身軀此刻卻沒一塊肌肉是多餘的,秋彤似乎在瞬間穿上了黃袍,宛如一位帝王,就這樣舒適地坐著,也顯露著震懾人心的氣勢。

這種氣場,紫雩似乎隻在老板身上感受過。這種眼瞳,即使是她在水中對視的諾頓的眼眸也趕不上耀眼。

紫雩頓時想起此行的任務,些微汗水從頸後滲出,手伸到裙下,握住太刀天都禦魂,可是略一抬頭,卻發現剛才照如秋彤眼眸中的陽光照到了發梢上,白眼黑眸,眼球中的血絲清晰可見,完全的人類的眼瞳,紫雩握住刀的手停在裙下。即使是黃金瞳瞬間熄滅也會有延遲,如果他是諾頓,她至少會感到血統壓製。紫雩舒一口氣,挺直身驅,衝秋彤嬌媚一笑。

秋彤,是諾頓嗎?

夏天還沒有過去,學生宿舍內燥熱異常,秋彤澤宇受不了了,把涼席一卷鋪到屋外的不鏽鋼窗台上,就在淩空的窗台上憨憨大睡起來,天氣太熱還沒有蚊子,澤宇喃喃道。

學生宿舍樓前廣袤的樹林中,宿舍樓中央明亮的燈光和天空中慘淡的月光灑在各種樹枝樹葉上,斑駁的樹蔭覆蓋在叢雜的草地間,與校園的格調格格不入。

今天麻衣聞到龍族血氣從宿舍樓前的叢林中傳來,立即釋放言靈冥照趕了下來,走到叢林門口,卻發現門口旁的陰影中,琅泉正看著她的眼眸微笑。紫雩驚訝,看了身體四周的空氣波紋確認冥照領域是開著的,可是琅泉就這樣看著他的眼眸微笑,似乎看得見她一樣;琅泉的目光,沒有秋彤那麼燦爛耀眼,就像是慘白的月光,明亮,更多的卻是寂寥。

所幸麻衣有過被凱撒盯著看的經曆,大概他的言靈也是鐮鼬。

“你好,紫雩。”琅泉淡淡地說道。

“你好,琅泉。”紫雩輕鬆地說,魅力彌散在空氣中。

“你不該來這的,或者說你不該來這所校園的。”琅泉直視紫雩,含著淡淡的熱情說道,目光宛如月光般淒愴,讓人不忍拒絕,如果是求愛的話。

“怎麼?”紫雩道。難道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身份,還是,他就是諾頓?想到此,頓時戰備起來,不過他的目光,滿懷寂寞與柔情,怎麼可能是性情火爆的火王諾頓呢?繃緊的肌肉又鬆弛下來。

“知道我為什麼說你不該來這所校園中嗎?”琅泉說道,還是淡淡寂寥的語氣,宛如慘白的月光。

“你擔心我的安全?”紫雩說道。

“你的能力在混血種中也算是頂尖的吧。可是你的血統來源,”琅泉頓了頓。

“怎麼?”

“你的言靈是冥照,是來自白王的言靈。這所校園是不允許早已背叛龍族的白王和白王血脈來臨的。”說時不自主地露出忿恨之情,眼眸猙獰起來。

“那為什麼我還在這,還活著?”紫雩忍著心中的大駭鎮靜地說道。

“因為,”琅泉上前揪住紫雩吹彈可破的臉皮,猙獰的眼眸對著嫵媚的眼瞳,“因為,你太美啊。”說完退後恢複淡漠的神情,說道:

“大概其他人也向我一樣,向品嚐一下你肉體的滋味,而沒有殺你。”話語吐出就像是慘淡的月光灑下,隻散發著淒涼。

紫雩不想再跟琅泉對話,這時,一個女孩緩緩從叢林中走出,走過陰影中的琅泉和隱身了的紫雩。

“若雪,等一下。”琅泉說道。

若雪走了過來,琅泉緩緩從若雪背上摘下貼著衣裙上的鬆刺球。溫馨的樣子讓紫雩看得羨慕。

“好了,下次注意點,還是下次別來了吧。”

“謝謝泉哥。”

若雪說完就走了,紫雩跟琅泉點了一下頭也走,隻剩下琅泉一人仍在陰影中寂寞。

琅泉,可能是諾頓嗎?

日子一天天過去,紫雩太累了,這些人除了有的智商高點,從沒有表現出其他龍族性征,那猙獰的閃著光的鱗片,那徐徐展開的高貴而夢幻的羽翼,那不斷燃燒著的黃金瞳,似乎離她很遠很遠了。

踟躕良久的紫雩向老板通電話說,要不要運點大規模武器進來把他們全殺了。

老板靜立著默不作聲,老板通常是很果斷的人,但有時也很優柔寡斷,此刻他想的,絕不是整座校園移為平地後人類和混血種對他的懲罰,而是那段在黑天鵝港的時光。失去權與力的他苦苦掙紮在絕望的底層,被粗糙的麻繩捆綁在冰冷的十字架上苦苦嘶喊,忍受太過熟悉的寂寞,曾經藐視不屑的混血種輕鬆地踐踏著他高貴的尊嚴。現在,那群還沒有絲毫權與力的孩子們,自己又怎麼能輕鬆地滅殺呢。

良久,老板淡淡地說,不了,你慢慢尋找諾頓吧,就算殺不了諾頓也不要緊,你活著回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