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柏旗正想解釋,卻被突如其來的震動嚇了一跳,池子裏的海洋球好像突然活了一樣,全部顫動起來,他兩人被晃得東倒西歪話都說不出來,他們對視一眼,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突然,海洋球一個接一個的跳了起來,又一個接一個地落了回去,他們所在的這顆球也跟著一起飛速跳起,突然襲來的失重感讓他們驚慌地大叫,隨即又掉落下來,這球落地的時候他們在球上彈了一下竟蹦地極高,曾柏旗突然對淮湘說,“跟著我跳!”
也算是急中生智,曾柏旗想起剛才踩上球麵感受到的十足彈力,這一下應該能救他們的命,便拉著淮湘在這顆球上穩住身子,看準時機,大喊一聲,“跳!”
他們兩人都蓄足了力,這一彈竟彈得比所有球都高,再落下去的時候曾柏旗看準了一顆球,“跳!”
這幾跳效果奇好,比剛才一顆顆球爬著走可效率高多了,兩個人欣喜若狂,由曾柏旗指揮著時機,飛速前進著,眼看著就要到對岸,沒想這些球突然全部落了回去,他們這會兒正處在池底,要是被這些球砸中,不死也半殘了!操!曾柏旗心裏罵道,腦內飛速旋轉起來,突然拉著淮湘往牆內撲去,隨著一聲聲巨響,池子裏又落滿了巨型的海洋球。
“呼…”曾柏旗鬆了一口氣,看著懷裏的淮湘倒是沒事,就是嚇呆了,喊了她兩聲便醒了過來,看著和她肉貼肉的曾柏旗臉一陣陣紅,“你、你走開!”
曾柏旗無奈道,“我也要能走開啊小姐…”
淮湘這才發覺曾柏旗身後抵著一顆海洋球,他們兩個人現在被擠在了牆裏,暫時困住了,不過也多虧了曾柏旗的機智,他們沒被球砸死。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一直保持這樣吧?
曾柏旗在牆上捏了捏,道,“倒是有辦法,從牆裏挖個洞,不過現在隻能靠你了,我得撐著後麵那顆球…”一顆海洋球不是很重,但球擠球的重量就有些怕人了,曾柏旗這會兒隻覺得手都快斷了,便催促她,“你先轉過去,然後用手把這些軟綿綿的東西扯開。”
說著,曾柏旗又用力往後推了一下,才騰出讓淮湘得以轉身的地方,這會兒她也顧不上一直在自己耳邊噴熱氣的男人,冒著汗用手撕扯著那些軟綿綿的牆壁。
撕裂的聲音聽得分明,曾柏旗有些吃力地問道,“怎麼樣了?我快撐不住了……”
淮湘也急得很,用力撕扯著,一麵回道,“應該快了,你別催我,是男人就好好撐著。”
曾柏旗被說得無力回嘴,隻有老老實實使著力,待淮湘道“好了”的時候才鬆下一口氣,讓淮湘先鑽了出去,他猛地退了幾步,趁海洋球還沒彈回來先一步鑽了出來,趴在地上喘著氣,淮湘笑道,“這就不行了?曾老板體力不行啊。”
曾柏旗現在兩隻手又酸又痛,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被她取笑一番隻得抬起頭瞪上一眼,說不了什麼。
好容易出了海洋球地獄,這才算是看見了終點,就像出口一樣的洞穴,上麵亮著一個綠色的箭頭,他兩人看得欣喜,曾柏旗也顧不上手痛,“蹭”地從地上跳起來,折騰那麼久總算是到終點了,他竟然有點想哭的衝動,被解放的鬆懈感從腳底衝上頭頂,笑著倒坐在地上。淮湘笑著來扶他,沒想這笑漸漸歪倒,掉在了地上。
是頭,淮湘的頭掉在了地上!
曾柏旗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起來,淮湘的身後站著那個拿西瓜刀的爛臉怪人。一刻也不能鬆懈!曾柏旗腦裏突然出現這句話,想站起來,但腿卻不聽使喚了,他絕望地閉上眼睛,但那爛臉怪人卻沒再砍下來。
反倒是聽見,“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什麼情況……曾柏旗看著眼前的一切,淮湘沒有了頭的身子和爛臉怪人都定格在了他麵前。電梯開了,說明他過關了啊,為什麼淮湘死了他就過關了?曾柏旗抹去臉上的淚,從地上撿了根樹枝,現在不是難受的時候,好好想想,搞清楚一切…
淮湘和他同是被迫進入大樓的人,所以淮湘不會是樓中的怪物,他遇上各自不同遭遇層的人本身就很奇怪,是Bug麼?不對,應該是故意的,有什麼地方漏了麼?導致淮湘最後被殺。這一關的過關條件是過障礙,這一點是一定的,但不需要殺掉爛臉怪人,那應該逃離是過關的條件,淮湘也做到了,為什麼會死……?他幫助淮湘逃到了這裏,為什麼淮湘還會死?他第一次幫人到這種地步……
曾柏旗突然摸到腰間的鐵棍,一瞬間便明白了,因為,因為淮湘什麼沒做。
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卻害死了人,曾柏旗把手裏的樹枝狠狠甩在地上,捂著臉低哼了一聲,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這棟樓,這個世界的規則到底是什麼?他需要摸清楚,這樣才不會再害死人……曾柏旗眼睛紅紅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往電梯走去,卻在進入電梯前暈倒了過去。
未進食未飲水,再加上過度勞累,他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了,他沒有意識,但身體卻先一步出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