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影聽到此話,臉色微變,問道:“那老頭長什麼樣?”

“大約七十來歲,微瘸,但精神矍鑠,聲如洪鍾。”

果然是酒魔,姬無影昨夜就在納悶三魔齊聚為何單單少了老頭,原來他來搞精鋼料來了。

姬無影示意向天南屏退長老們,待他們走後,姬無影將七煞宮與華山解怨之事告訴向天南,向天南越聽表情越古怪,雙目直勾勾看著姬無影,眼神充滿一種逼人之勢。

姬無影以為向天南要質問他,垂下眼,避開他的目光,心裏想著如何應答,但向天南一直沉默,就看著姬無影,什麼也沒問。好一會兒,他才發出長長的一聲歎息。

“那日與宮主離別,屬下放心不下,便暗自跟了宮主一段路,看見宮主與那華山男子關係似乎不錯,同進同出,還住一屋。屬下……”向天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潤潤幹澀的嗓子。

“我與他……”姬無影剛要說話,卻被向天南抬手打斷了:“宮主長大了,做事應當有自己的分寸,不用跟我解釋,也無需解釋。宮主此次來分堂,除了跟我說兩派恩怨已化解外,還有其他事嗎?”

提起正事,姬無影一改難為情的表情,正色道:“自你出穀專注生意後,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其中牽連甚廣,事情要從我練功走火入魔說起……”

姬無影將自己如何死亡,如何重生,然後華山論劍遇上追影,以及“魔合”組織的背後勢力與目的全部說給向天南聽。

向天南聽得是震驚不已,頻頻蹙眉。

姬無影說完整件事,有種卸下包袱的輕鬆感,他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對向天南說:“雖然朝廷內亂不幹我們的事,但如若內亂引發天下動蕩,到時不止百姓受苦,整個江湖也會為之震顫,所以,我們要將罪惡扼殺在萌芽狀態。對吧,天南。”

向天南久久不語,似在消化姬無影所說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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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影也不催他,靜靜地看著他。

好半天,向天南終於說話了。

“宮主的意思是想讓太子知道這件事,讓他早做防範?”

姬無影點頭:“正是,涉及皇族的事自然要太子去解決。我知道你現在結交了一些官員,能不能通過他們向太子報信?其實,我早已讓姐夫去聯係朝中大臣了,但現在還沒有消息。”

向天南看姬無影滿麵愁色,拍了拍他,語氣輕鬆道:“這種機密之事當然要親自麵見太子才方便說,讓屬下引見一位朋友給宮主認識。”

是夜,微風習習,玉兔皎潔。向天南和姬無影一副公子哥打扮,來到一處幽靜別苑前。向天南給門口守衛看了一塊腰牌,那守衛便彎腰將兩人迎了進去。

姬無影四下打量,但見庭院中遍布綠蔭,佳木蔥蘢,奇花爛漫,若有似無的香氣浮動在空中,引人遐想。走過甬道,不遠處,敞開著一扇朱漆大門,門上懸著一塊黃金鑲邊的金絲楠木匾,上麵刻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晚晴花醉”。

房內燭火搖曳,一道人影映於窗紙上,那人影手臂輕揚,隨他動作,悠長的琴音徐徐流出,清麗而靜,和潤而遠。

姬無影閉目感受了一下,覺得這人琴彈得不錯。

向天南和姬無影進了屋,見一男子盤坐榻前,發束紫金冠,額上戴著二龍搶珠金抹額,身著藏青錦藤鑲繡長衫,便是垂著頭,也能感受到一種尊貴無雙的氣質。

男子聽見腳步聲,微微抬頭看了看,與向天南眼神相觸,點頭致意。再將目光轉到姬無影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又低頭專心彈奏起來。

一曲終了,男子撫平琴弦,慢悠悠道了一聲“坐”。

輕輕的一個字,姬無影已經看出他是一個習慣發號施令的人,能與太子交好,想來身份不低。

向天南落座,將姬無影介紹給男子認識,並誇姬無影的琴技天下難覓。

男子單手支著下巴,神情漫不經心,目中卻精光熠熠。聽聞向天南帶來的少年會彈琴,輕輕彎了彎嘴角,起身讓出地方,讓姬無影一展技藝。

姬無影也不推卻,坐到琴前,撥了撥香爐中燃燒的香料,閉目想了半刻,修長的手指扶上琴弦,挑、擘、推、帶、動作有如行雲流水一般。

一曲節奏起伏跳躍,快慢結合,平穩中見起伏,起伏中又隱含清明。不同於男子適才的溫潤,姬無影的心情就如同這跳躍的琴音,需要人拔劍配合。

聽琴的男子笑意逐漸隱沒,黑眸如電,散發著不可撼動的王者之光。

姬無影還在盡情彈奏,男子忽然從座上站起來,一掌按在古琴上,“噌”地一聲,五弦齊斷。

向天南見狀,很是緊張,忙將姬無影拉到身後,朝男子抱拳道:“子俞,這是為何?”

那名子俞的男子沉著臉,將向天南撇到一邊,直直看著姬無影,問道:“你有事要對我說?”

姬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