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晨完完整整地目睹了這一幕。
然後他瘋了。
"我操你大爺的!我要殺了你……"少年變成了一隻野獸,幾乎是要撕咬般朝他撲了過去,兩人很快扭打起來。周圍的人開始衝上來拉開他們,接著越來越多的人擠入我模糊的視線,加入了這場混戰。
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下來,不行,不能哭。我趕緊抹掉,坐起身來。
"別打了,快別打了。我求你們了。"我啞著嗓子喊道。
最終兩人被拉開了,越澤的嘴唇已經破裂,而蘇小晨也咧著牙齒,左臉都腫了。待到場麵慢慢平靜時蘇小晨又突然掙脫開了束縛朝越澤衝上去。王叔就在這時出現了,他上前揪住了蘇小晨的手狠狠把他絆倒在地。
他回頭大吼一聲:"誰他媽再動一下,我現在就廢了他!"
安靜了,隻能聽到大家因為劇烈運動的急促喘氣聲。王叔朝著被死死鎖住的越澤走去,他盛氣淩人地盯著他,眼神鋒利。
"你剛為什麼打我兒子?"
"……"
"如果是十年前,你現在已經沒命了。"
"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越澤緩緩開口了,目光如炬。如果說剛才大家還抱著不清楚事情原委而強忍的怒火,那麼這一句話已經徹底點燃了。
"王叔,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我慌慌張張地衝上去,王叔卻揮手製止了我。他鎖著眉頭,跟之前的老頑童判若兩人。兩人之間的對峙明明才十幾秒,卻像山崩地裂的災難般撕扯著我的心髒。
最終男人歎了口氣:"算了,你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可是大哥,他剛才居然打……"
"我說放人就放人!"他吼了起來。
猶豫片刻,大家給越澤讓開了一條道。此時的越澤變得冷漠而暴戾,我很害怕他,更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但我隻能抓起外套和包包跟著他走出門。我知道我已經不能留在這裏了。蘇小晨想開口喊我,卻被他父親瞪了回去。
我們出了門,雪還在下,並越來越大。
越澤走得很快,我吃力地跟在他身後。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小跑上前抓住了越澤:"你剛剛到底怎麼了,突然那麼大火……"話未說完他已不耐煩地甩開我。再一次,他莫名的憤怒和冷漠傷到了我,也就是那嫌棄的一甩,讓我感覺自己又置身在遠遠的懸崖一端,彼此相隔萬裏。
而我終於也累了,放棄任何徒勞的挽回。兩人就這麼立在大雪紛飛的街頭沉默了。從他幽深陰鬱的眼睛裏,我猜出他並不是因為我而跟蘇小晨打架。□思□兔□在□線□閱□讀□
至少,不全是。
事情並不簡單,我早就察覺了。可重要的是他還是不願對我坦白,自始至終他都不信任我。於是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無所謂。
"算了,越澤你走吧,別管我了。"我抬起頭,倔強地笑了。
越澤明明知道我是口是心非,可他幾乎沒有遲疑就轉身了。
也是在後來,這個場景總是頻繁出現在我的夢裏。白雪皚皚的安靜街頭,越澤一次又一次地拋下我離去,可我始終看不清楚他轉身那一刹那的表情。直到他消瘦的黑色身影消失在盡頭,我才跪倒在雪地裏無力地抽泣起來。
終於有一次,夢中的我忍不住朝著無盡的白色虛空喊道: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非要這樣對我?
又是為什麼,我要在自己最美好的年紀,遇見你。
醒來時天邊微微透著光,枕邊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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