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吧,我在外麵。”

紀安寧與阮清海、蕭穆陽說了一聲,起身走出酒店,一眼看到了站在車旁的傅寒駒。

傅寒駒神色自若:“你剛吃過飯,要不要先走一走?”

紀安寧知道傅寒駒如今臉皮日漸增厚,也不追問傅寒駒怎麼會跑過來。她大大方方地牽著傅寒駒的手,與傅寒駒去挑給紀念和紀禹的禮物——每次出門都給兩個孩子帶點小禮物是她一直以來的習慣。

兩個人回到家裏已經九點多,兩個小孩早在宋姨的照看下睡著了。紀安寧分別摸到她們房間,把禮物放到她們枕邊,好讓她們一覺醒來就能看到。

紀安寧看完小孩回房間,發現傅寒駒一直在打噴嚏,心裏咯噔一跳,突然想到自己白天一直和貓呆在一起,身上說不定帶了不少貓毛。傅寒駒對這個過敏!

紀安寧忙跑下樓找宋姨,自己去洗澡換衣服,傅寒駒則在宋姨指導下找藥吃藥。等紀安寧從浴室出來,宋姨已將不在了,傅寒駒鼻頭紅紅地坐在那裏,一貫的冷峻被破壞了大半,瞧上去有點古怪。

紀安寧悶聲說:“你不該過去接我的。”他明明知道自己對貓過敏啊!

說歸說,紀安寧還是給予傅寒駒無微不至的照顧,並難得地強勢駁回傅寒駒履行“婚內義務”的要求。

傅寒駒認真地說:“看來下次還真應該注意。”說完他也沒再掙紮,親了紀安寧一下,在紀安寧的注視下合上眼,乖乖睡覺。

紀安寧一直盯著傅寒駒看,直至眼皮張得有些累了,她才沉沉地睡去。這天夜裏她又做了個夢,夢見他們都還小,她總是軟弱得很,很容易流眼淚;而每一次忍不住哭出來的時候,傅寒駒總是突然出現在她麵前……紀安寧睜開眼睛,轉頭一看,傅寒駒的臉近在咫尺。她的目光落在傅寒駒緊閉的眼睛上,接著是傅寒駒筆挺的鼻梁、偏薄的唇。這樣平靜地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看到傅寒駒躺在自己身邊,是她以前從未想象過的日子。

但是這半年來,她和傅寒駒都認真經營著他們這段突然到來的婚姻,努力讓自己和孩子都擁有一個完整而美滿的家庭。

每一天、每一天,被彼此愛著的感覺都會變得更真切。

他們一直、一直都是相互喜歡著的不是嗎?

隻是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知道那種令他們躁動不安、令他們進退不得的感情是喜歡。

紀安寧頓了頓,悄悄地湊上前,往傅寒駒唇上親了一下。沒等傅寒駒醒過來,她自己臉就紅了,麻溜地爬起床去洗漱。

紀安寧跑進浴室之後,傅寒駒無聲無息地睜開了眼睛。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感受著上麵殘留著的淺淺的溫度,臉上露出一絲掩不住的笑容。

傅寒駒在南邊呆了半年,過年定然是要回北邊去的。紀安寧和紀念、紀禹商量過後,決定帶他們回傅家看看。

傅寒駒和紀安寧各自把工作收了尾,便買了機票準備往北邊飛。

傅寒駒雖然不在傅家老宅住了,宅子卻還是有人認真打理著,和他們離開前沒什麼區別。紀念和紀禹看到大大的花園,有點小好奇,但還是乖乖被紀安寧和傅寒駒牽著。進了主屋,紀禹好奇地問:“媽媽,你以前也住在這裏嗎?”

紀安寧一愣,點了點頭,領著紀禹和紀念去看他曾經住過的房間。那是一樓靠近花園的房間,一打開窗就能看到花園,四季都能嗅到花香。

紀念和紀禹跑進去一看,馬上注意到了那亮亮的窗子。紀禹高興地說:“這房間好好!”

宋姨在一邊笑。

最初紀安寧母親給她安排這房間是想眼不看為幹淨,把紀安寧放到偏一點的地方。可紀安寧很喜歡這裏,覺得陽光很好,花園很大很漂亮。

這兩個孩子性格各不相同,骨子裏卻和紀安寧很像,眼睛那麼亮,笑容那麼純粹,簡簡單單地就能開心起來。

過年期間傅寒駒帶著紀安寧和兩個孩子到各家拜訪,以最直接的方式讓所有人都知道紀安寧在他心裏、在傅家的地位。

傅寒駒的態度決定了其他人對紀安寧母子三人的態度。每個人都絕口不提他們的過去與兩個小孩的出生,隻誇紀念和紀禹長得可愛、聰明又機靈。

一家人去拜完年,家裏又迎來各方拜賀的人,一連幾天過得比工作還累。這天晚上紀安寧早早睡下了,不是睡在以前的房子,而是睡在傅寒駒的房間裏。

早上醒來時,明亮的陽光已經從窗外照進來。紀安寧睜開眼,轉頭看了看,發現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伸手一摸,上麵有點涼,傅寒駒大約起床挺久。

紀安寧坐了起來,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點兒。她穿上拖鞋下了地,走到浴室洗臉刷牙,換上衣服走出房間。

一陣琴聲從走廊盡頭傳來。

紀安寧愣了一下,抬眼看去,走廊盡頭可以看到棵高高的樹,那樹上堆著的雪都化光了,露出光裸的枝椏,上頭綴有點點的嫩青,仿佛預兆著冬天將要過去,春天即將降臨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