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某日,林少雯很想到南部非洲去轉轉,他打開電腦進入旅遊網站,恰好看到上麵說到了南非開普敦正舉辦著一個“與大白鯊共潛”的活動。這活動是讓參加者先是穿上潛水服,隨後鑽進特製的鐵籠子裏下潛海中。與此同時,組織者將新鮮、血腥的各種肉食從海麵上紛紛扔進海裏,引誘凶暴的大白鯊遊來捕食,參加者便在鐵籠裏看著近在隻咫的大白鯊如何張開血盆大口吞噬各種新鮮、血腥的肉食,在與大白鯊幾乎是零距離的接觸中感受一種特殊刺激。
林少雯在第一時間便決定要參加這個有點驚心動魄的“與大白鯊共潛”的活動,但他知道,參加這個活動的一個首要前提是你必須擁有一張證件,擁有一張潛水證,就是這一刻起,這個偶然的契機讓林少雯後來成了“上海少數人生活”中的一個實踐者,讓他成了一個“潛水瘋子”。
在這之前,林少雯完全陌生和無知於潛水,無論是浮潛還是水肺潛水他都一無所知。當林少雯決定考上一張潛水證前往南非開普敦後,他說幹就幹,立刻便上網查詢了上海絕無僅有的幾家潛水俱樂部,並在這幾家潛水俱樂部中選擇了“海上星”,邏輯地他找到了那個人高馬大、彪悍威武的叫作吳華的潛水教練,隨後便是第一張潛水證的獲得,是叫作OW,即open
water的潛水證。
9月28號,林少雯興致勃勃地前往南非,而在途中,他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正是因為這個決定,上海中產階級的陣容中才出現了一個“潛水瘋子”。飛機上,林少雯是這樣想著的:我已經有了一張潛水證,這就意味著我可以潛入水中,意味著我可以到一個我從未去過的世界裏作一種全新的體驗;而既然我可以去一個全新的世界作一種全新的體驗,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呆在鐵籠子中象個傻瓜一樣地看著鐵籠外的所謂的大白鯊?假如這樣做不是既沒有一點感覺也太無意思了嗎?
開普敦,林少雯找到了南非潛水教練,相約前往在全世界都名聞遐邇的好望角水域潛水,那個時候,距離他考出初級潛水證還不到半個月。
不過,前往潛水點的那些時候,林少雯差點選擇放棄潛水。因為,在“海上星”特約潛水點上海遊泳館接受幾乎是靜態的訓練與在開普敦的大西洋海麵潛入風高浪急的水裏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情。且不說潛水,僅就岸上準備就十二分的辛苦乃至“痛苦”,在開普敦的馬路邊換上潛水服,然後佩戴上林林總總的各種裝備,又然後沿著海灘相當沉重地走了20多分鍾才到達下潛點,這一路上林少雯已經是氣喘籲籲、疲憊不堪了;到了下潛點,因為那天天氣相當惡劣,風浪凶猛,海灘邊又盡是潮滑、嶙峋的礁石,看到如此惡劣的情形,林少雯忍不住選擇放棄了:“一路走來幾近崩潰,自然環境又如此險惡,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在花錢找罪受?”
盡管踟躇不定,但鬼使神差地林少雯還是隨同南非潛水教練潛入了他這一生到此刻還完全無知的水中。經常就是這樣,人的某種命運,就在一個瞬間被改變了。
林少雯潛入水中,他剛才的那番惡劣情緒蕩然無存,也毫無初次沉潛海麵下的人們應有的恐懼感覺,他感覺的隻是仿佛老天向他打開了另外一扇大門,透過這扇大門他看到了別樣的一個世界,一個美妙無窮、無法言喻的世界。。。。。。這裏沒有了風浪,也沒有了噪聲,沒有了海麵上或現實世界中的種種喧囂。林少雯看到了一大片海帶林,這茂密的海帶林讓他不可想象,因為在這之前他經驗、吞食的海帶全都是軟綿而細長的,但在開普敦的海底,海帶卻宛如樹幹,如同棕櫚樹般的粗壯。林少雯那刻深深地感覺到,原先,他象所有的凡夫俗子一樣地生活在大陸、海洋這二元世界中,現在,他來到了第三元的世界裏,這個感覺真是非常、非常的美妙。那天,除了海帶林,林少雯還看到了巨大的水母,這種怪異的水生動物以前他隻在電影、電視上看過,而今,他與它們幾乎是零距離接觸,這個感受自然也是無與倫比。那天,林少雯還看到了管子魚,看到了大海龜,看到了俗稱魔鬼魚的鰩,看到了軟珊瑚、獅子魚、海鰻、海豚魚、石頭魚等等海洋中的生物。他不可阻擋地喜歡上了海洋,海底中或靜靜或動蕩的世界,也就是從這天起,林少雯死心踏地地喜歡上了潛水,用他有點誇張也有點激動的話來說,“潛水成了我的藍色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