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荷笑了笑,輕聲問那老漢:“老漢家,您剛才說這錢袋裏的錢是您賣油賺來的是嗎?”
老漢連連點頭,白夢荷便笑著開口:“請您從裏麵拿出一枚銅錢借我用用可以嗎?”
那老漢見白夢荷十分親切,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銅錢遞給她,白夢荷命清櫻端了一碗茶水來,將銅錢扔進去,很快,茶碗上就浮起了一層油花。
“這筆錢究竟是誰的,我想大家都看出來了吧!”
人群安靜了一瞬,旋即再次嘈雜起來,老漢激動得要跪下來磕頭,白夢荷眼疾手快地扶起他,順手把手腕上的一隻和田玉手鐲遞給他:“老人家,這個鐲子請您收下,治病救人要緊,你們老兩口以後大可開一間小小的店鋪,免得受奸人欺負。”
那夥流氓被白夢荷這麼一打臉,本來就下不來台,聽到她意有所指的諷刺,更是氣急敗壞:“小賤人,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那人一邊罵著一邊就要揚起巴掌打人,白夢荷心裏一抖,卻聽見十分輕微的“啪”一聲,一顆小小的石子飛來,擊中那人的手腕,隻聽見那人慘叫一聲,抱著手腕哀嚎起來。
白夢荷順著痕跡回過頭去,正正對上一個人,那人麵如冠玉,鳳眼狹長,穿著一身月白的袍子,看起來很是俊朗華貴,此時他的唇邊噙著一抹冷笑,見那夥流氓罵罵咧咧地圍了上來,卻也不動手,而是淡淡吩咐站在一邊的侍從:
“對付這樣的狗奴才,你一個人就可以了。”
侍從低低答應了一聲,順手抓起桌上的一把筷子甩出去,把一群流氓打得鼻青臉腫,為首的人捂著流血的手臂惡狠狠瞪了男子一眼:“我的表舅舅是慕容大將軍,你給我等著!”隨即狼狽不堪地落荒而逃。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清櫻小心翼翼地扶起白夢荷,那男子倒是對她笑了笑,隻是那笑容有些奇怪,不像是發自內心,透著一股逼人的寒氣。
無論如何,人家剛才到底還是出手救了自己,白夢荷想了想,還是對他行了一個大家閨秀的禮儀:“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那男子薄唇微抿,淡淡道:“姑娘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白夢荷聽到這句話愣了愣,眸中浮現一絲薄怒:“公子既然說是舉手之勞,那為何在那名老人家被為難的時候不出手?”
“放肆!”一邊的侍從臉色一沉,大聲嗬斥,卻被男子抬手阻止,饒有興致地看著白夢荷:“姑娘請繼續說下去。”
白夢荷冷冷道:“小女子是深閨婦人,卻也懂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地是天子腳下,縱然那人有慕容大將軍撐腰又如何?慕容大將軍也是皇上的臣子!當今皇上勤政愛民,必然會用心保護他的每一位子民,公子年紀輕輕,又看起來家世不凡,為何在這樣的時候連我這個小女子都不如?”
一口氣說完心中所想,白夢荷又行了個禮:“小女子多有得罪,望公子海涵,小女子這便告退了!”
話音剛落,她果然頭也不回地走了,男子站在原地沉默許久,腦海裏浮現出的,卻是白夢荷那番話:
“容大將軍也是皇上的臣子!當今皇上勤政愛民,必然會用心保護他的每一位子民!”
一旁的侍從見他臉色不對,低聲道:“皇上,是否需要屬下去打探一下那女子的來曆?”
“打探可以,但不可驚動她。”薄唇吐出冰涼的話語,宇文晟銘看著白夢荷遠去的背影,笑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