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真的有點大了,楊景行一手挽老人,一手撐開帶來的傘,盡量擋住吹向老人的江風。老人卻要看江上的遊船,並想起上個朝代的時候自己也在汽輪上玩耍的日子。
老人說:“我們陳家全家上下十六口人,陶家二十一口,好熱鬧……我們萌萌,就一個人,沒兄弟沒姐妹。”
楊景行安慰:“她有很多朋友。”
老人有點傷感:“就看到你一個……小楊,你有弟弟妹妹嗎?”
楊景行說:“有表弟,堂妹。”
老人點頭:“也好的呀。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妹妹,那個年代……小妹一生命運坎坷,多災多變,最讓我心疼……”
陶萌提醒:“奶奶,你上次說過了。”老人的妹妹前幾年在台灣過世,據說走的時候比較淒涼,子子孫孫沒個像樣的人物。陶萌說那幾年老人接連接受老伴和兄妹過世的打擊,自己也老得很快。
楊景行說:“奶奶,有您的牽掛啊。”
老人自嘲:“牽掛不了多久了,我要去見親人了。”
陶萌說:“奶奶,別這麼說。”
楊景行也說:“奶奶,您身體這麼好,起碼還能活二十年,到八十歲,身邊這麼多親人陪著您。”
陶萌表情提醒楊景行的話沒水準,但是老人還是高興:“七十五了,能活到九十五?”
楊景行說:“一百零五也沒問題。”
老人有精神:“對,我要有信心,我還有好多心願呀。”
楊景行感興趣:“您說,我聽聽。”
老人先趕緊要的講,比較急切:“看萌萌長大了,大學畢業,成家,嗬嗬,抱重孫……重外孫也行。”
陶萌顯然很不喜歡這個話題,楊景行還是笑:“奶奶,這個不能急,你先說其他的。”
老人認真:“我就急這個,好想呀,一天一天盼,真想那天起床就請人喝喜酒了。”
楊景行笑:“萌萌才十九歲,您八十歲的時候再急不遲。”
老人很嚴肅:“這個時代不好哇,一點都不開放,我們十三四歲就談戀愛了,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了。我記得可清楚,男性要十八歲。”
楊景行嗬嗬笑:“還是那個時代好。”
老人問:“你也應該十九歲了?”
楊景行點頭。
老人又說:“萌萌剛滿十九歲,你大她多少?”
楊景行說:“差不多。”
陶萌這會一直沒多開心:“我比他大。”
老人不信地看楊景行,可能老花眼所以要拉開一點距離:“不可能,怎麼可能!你是哥哥的呀。”
楊景行點頭:“我是哥哥,出聲日期可能是家裏寫錯了。”
有人說老人如小孩,還真有道理,陶萌奶奶挺嚴肅地說:“對的呀,哥哥就是哥哥,不能含糊,要問清楚。”
楊景行一臉賤笑很煩人,陶萌自己親近奶奶:“奶奶,風有點大了,我們去裏麵吧。”
去餐廳裏坐下後,老人輕鬆了好多,先喝點茶,問楊景行在學校裏怎麼樣,並關心建議:“得有打算的,要繼承家業,這是男人的責任。藝術是可以永遠隨時追求的,事業不一樣。”
楊景行點頭:“您說的對。”
老人又說:“你父母很開明,如果是我們家的男孩子,不可能的!你是獨子,不能讓他們擔心將來。”
楊景行對陶萌笑:“要向你學習。”
陶萌無動於衷,老人糾正:“女孩子非常不容易,不管什麼時候都需要依靠。”
楊景行對老人討好陶萌:“萌萌很堅強。”
老人說:“越是這樣越不容易的……你也叫萌萌?”
陶萌低頭,楊景行還是笑:“跟您學的。”
老人高興:“好呀。”看看孫女,她似乎也不怎麼反感,甚至沒多在意,好像在想什麼心事。
老人又對陶萌說:“萌萌,奶奶下午早點回去,你和小楊去玩,好不好?”
陶萌聽話的點點頭。老人就對楊景行笑起來:“萌萌喜歡看畫展的。”
楊景行說:“打聽了,最近沒設麼高質量的。”
老人說:“總有不錯的。”
陶萌還是事不關己的樣子。
老人又對楊景行說:“萌萌現在練琴很多。”
楊景行點頭:“我最喜歡聽她彈。”
陶萌還是那樣子,也沒什麼害羞。
老人又說:“上次你們合作寫歌,其實他爸爸也是高興的。”
陶萌似乎聽煩了:“奶奶!”
老人想起好笑的:“有錢的!我給她爸爸還說,他那麼大的時候沒掙這麼多錢,我們一家人都笑一晚上。”
陶萌終於有點不好意思了。
楊景行說:“她是寫得好。”
老人建議:“閑暇了,可以再寫一寫呀。”
楊景行說:“那是我發表的第一首歌,意義特殊,以後會很多。”
陶萌看楊景行一眼後頭低很多。老人好好看看兩個年輕人後高興:“歌我也會唱的,柏珊也會,他阿姨。”
楊景行對陶萌笑:“沾你的光。”
陶萌抬視線,不高興的一眼朝楊景行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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