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肖道了句“謝謝”,把手帕接過來。

可能是動作幅度有點大,他突然嘶了一聲,身子一陣搖晃,就踉蹌著半倚在莫行之懷裏。他努力挺了一下腰板,卻不過是徒勞逞強,隻好又倒了回去,咬著牙苦笑道:“真是……麻煩學長了。”

——這是他肖想了多年的懷抱!!!

但好好給我忍著,蠢貨。這不過是一個開始……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叫囂沸騰的躁動。

王子肖此時的姿態,就如同一隻不幸被折了翅膀的野鶴,傲骨猶在,不過暫落塵埃。隻需靜待時日,便可再度乘風起,扶搖直上九天!

所以在旁人眼中,哪怕他正如此弱勢地倚著莫行之,也不會生出鄙薄之感,反而更添一份憐惜。

……這辣雞係統緩衝的也太慢了,初始好感度怎麼還沒刷出來!

愣神兒的功夫,那邊王鵬程已經可以勉強站起來了。他的身體素質太強悍,王子肖能勝這一場,最主要還是自己取巧+對方輕敵。想徹底壓製住王鵬程,除非是全盛時期的他。

此時,這位軍中硬漢的臉色極其不好看,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氣的,一雙眼睛死死眈著自己的兒子。

“這種打法,是誰教你的?”

王子肖搖了搖頭,並不回答,反而再次提醒他道:“父親,剛才是我贏了。”

王鵬程額頭上青筋直迸:“混賬!你有這樣的資質,怎麼總想著自甘下流!那種行當——”

“願賭服輸!”王子肖厲聲打斷他的話,神色異常堅定地說道,“這是我的人生!我自己選的路!哪怕撞得頭破血流,難買我高興!”

將憋了他十幾年的怨憤機.關.槍一樣傾瀉而出,他終於覺得氣順了。在莫行之懷中掙了一下,努力站直,向前邁一步,盯著這個高大男人的眼睛道:“……所以,簽字吧。”

“嘶啦……”

就在這對父子間氣勢驚人的對峙中,身後不遠處卻突然傳來一聲突兀的雜音。

循聲望去,卻見蕭導演正將王子肖那份簽約合同撕成了兩半!

這位年紀大概是四十來歲,正當年富力強的導演氣勢也一點不弱,三步並作兩步,就將那份作廢了的合同塞進了碎紙機。

王子肖:“……”

王鵬程:“哈,現在你不用跟老子蹦高了?你想簽,人家還不想要了呢!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的那張——”

蕭朗冷笑著從包裏又拿出來一份合同,刷地遞到王鵬程麵前,打斷了他的訓兒大計:“不好意思,王子肖還真是一棵好苗子。我剛發現之前那個小角色配不上他,現成給換了一個。王大校,簽字吧,時間寶貴。大清朝早就亡了,我們這行當不偷不搶,您就別白操那麼多心了。”

王子肖意外地看著這位蕭導演,嘿,這脾氣對他胃口!

“導演,您給我換了什麼角色啊?”

“放心,新角色戲份挺重,跟行之對手戲最多。你隻要拿出你剛才打鬥時那份兒氣勢,就能演好!”

“那我先謝謝您了,進組之後,我肯定努力。”

“用不著這麼客氣,誰叫你有這資質呢?”.思.兔.在.線.閱.讀.

王鵬程鐵青著臉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恨不得將這本合同也一撕兩半。

他那個不孝之子卻適時遞過來一支筆。

就是剛才把他紮成蜂窩煤的那支。

王鵬程右眼下眼瞼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他看著王子肖:“你真不後悔?今天這字我簽了,以後你是死是活別想老子伸手,我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