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把孩子抱上大腿,讓一家三口的距離拉得更近。
“厲樺,媽媽在問你最喜歡什麼?”厲政剛再問了一次。
“我喜歡和爸爸一起吃飯。”厲樺說道。
藍萱和厲政剛同時笑出聲來——因為厲樺出乎意外的答案。
厲樺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但因為爸爸笑了,他也就跟著嗬嗬笑著,安靜病房霎時被笑聲逗得活潑了起來。
“厲樺,那我們等一下來玩吃飯遊戲,好嗎?”藍萱輕聲說道。
“爸爸也要玩嗎?”厲樺興奮得連眼睛都亮了起來。
“爸爸、媽媽和厲樺一起玩。”厲政剛揉揉孩子的頭發,抬頭問著藍萱。“你想吃什麼?”
“豬排飯、馬鈴薯燉肉和味噌湯。”她直覺說道。
“我讓司機去買。”厲政剛一笑,倒不大訝異她仍然偏好簡單日式家庭料理。她畢竟曾經在日本留學過兩年,味覺的記憶倒是還未消失。
“厲樺想吃什麼呢?”藍萱問。
“什麼是豬排飯?”厲樺好奇地問。
“就是把豬肉切塊,用麵粉裹了之後再去油炸的餐點。”藍萱撫摸著厲樺的發,怎麼看他的小臉都不覺得膩。
“是三隻小豬裏的豬小弟嗎?”厲樺癟著嘴,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
藍萱啞口無言,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厲政剛當場大笑出聲,什麼嚴厲臉龐、銳利眼神、精明神色,全都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我覺得自己好殘忍。”藍萱咬著唇,求救地望著厲政剛。
厲政剛雙手一攤,要她自己想法子。
“三隻小豬裏的豬是不會被吃掉的,它們會永遠幸福快樂地活在故事書裏頭。”藍萱握著厲樺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們真的不會被吃掉?”厲樺不相信地看著她。
“不信的話,你回家看故事書,三隻小豬一定都還在裏頭。”藍萱認真地回答道。
噗。
厲政剛猝地抿緊唇,忍住一聲失控的笑聲,但他的雙眼卻沒法子不去捕捉他們母子相處的畫麵。
藍萱拿了一團棉花球藏在手掌間,讓厲樺猜測哪隻手裏藏有棉花寶藏。厲樺猜得很認真,每答對一次,就靠近藍萱一點。
而藍萱的目光溫柔得像月光,柔柔地籠著孩子,她甚至不自覺地以一種母親的慈祥姿態在微笑著。
厲政剛移不開目光,隻能任由她的笑與孩子的笑聲蜂擁進心裏。
突然間,他覺得她的失憶也不盡然是件壞事了。
失憶之後的她,沒有任何矯飾,不懂得什麼叫做高姿態。食衣住行這些大家閨秀的規矩,她雖還記得清楚,但是,原本家族裏頭那些世俗功利的算計回憶,她卻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般放聲大笑著,這樣無拘無束地拉著孩子的手的藍萱,才是直了心本性的她吧。
厲政剛望著笑出了眼淚的藍萱,他有預感,他們會走出一條新的道路。
如果藍萱的記憶,當真如醫生所言,不會再恢複的話。
一思及此,厲政剛臉上的笑容微斂了一些,可他還是起身加入他們打打鬧鬧的行列。
他從不杞人憂天,如果她的記憶將會是他們婚姻中的一顆不定時炸彈的話,那麼至少他們一家三口還擁有這一刻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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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當厲樺回家了之後,藍萱仍然躺在床上,臉頰還漾著激烈運動後的紅暈。
“跟小孩子玩怎麼這麼累?”藍萱的氣息還是微喘,可她在笑,笑得好可愛,笑得像個母親。
“習慣就好了。”厲政剛拿過麵紙為她拭著額上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