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莉順仰望著藍萱,嘴角的笑意卻因為她的麵無表情而忍不住顫唞著。
“厲樺今天很棒,他可以唱完一整首歌。對不對啊?”郭莉順緊摟著孩子,撫著他的黑發說道。
“對。”厲樺點頭,卻仍然低著頭躲在郭莉順身後。
“要不要唱給媽媽聽啊?”郭莉順問道。
厲樺偷看了藍萱一眼,很快地搖搖頭。
藍萱心口的那把刀又被孩子攢入了幾寸,但她卻已經痛到麻木了。
“不用唱了,我待會兒要出門了。”藍萱佯裝淡漠地說道,不許任何人嗅出她難過的味道。
屋內陷入一片沉寂。
藍萱站在原地,像一尊博物館裏的精美石雕,連帶地也將遊戲室內的氣氛變成了肅穆的美術館。
而厲樺窩在郭莉順懷裏,兩人看來到像是一對真正的母子。
如果她隨時可能會因為暈倒在地而離世,那她為什麼要過這樣的生活?
藍萱腦內的失控大吼,讓她毅然下定了決心。
她要改變她目前的生活——就從辭掉保母開始。
“郭小姐,請你出來,我有話要跟你說。”藍萱說。
郭莉順臉上笑意霎時消斂無蹤,她轉身將厲樺安頓在遊戲桌前,柔聲安撫了一會兒之後,才起身走向門口。
“夫人有什麼事要交代嗎?”郭莉順低聲問道。
“我聽見他叫你莉順媽咪,我希望你弄清楚你自己的身分。”
“對不起,我隻是因為太喜歡厲樺了……”
藍萱赭紅雙♪唇被這話勾出了譏諷弧度,她冷笑了一聲,笑聲像一道冷風,吹得郭莉順驀打了個哆嗦。
“我看你不隻喜歡厲樺,你更喜歡他爸爸吧?”藍萱語氣冰寒地說道。
郭莉順臉色霎時慘白,像石柱般地僵立子原地。
“我不知道您的意思。”郭莉順說道,將發汗的手心緊貼在洋裝上。
“我的意思很清楚,你不用再假裝溫良恭儉了。”知道有別的女人處心積慮地注意著厲政剛時,她的胃開始分泌著酸液,攪得她連胃都發疼了。
“我沒有——”
“沒有?我見過你和他說話時的神情,能靠得多近,你便靠多近。他一回家,你就打開遊戲室大門,讓他看見你慈母的一麵。他在書房熬夜時,你會偷偷替他送宵夜。你還想否認什麼?”她不提,並不代表她不知情!
藍萱澄亮黑眸直視著郭莉順的眼,直截了當地說道。
郭莉順嘴角緊張地抽搐著,她拚命吞咽著口水卻不知如何回應。
藍萱冷眼旁觀著她的緊張,她漠然地不發一語,像是無情地像在品味著對方的驚慌。
事實上,藍萱是在等待——等待一句辭職。
而郭莉順也在等待——等待一個好時機來替自己脫罪。
郭莉順的目光往藍萱身後瞥去下到一秒,旋即低頭以哽咽的聲音說道;“太太,請您不要侮辱人。我才來三個月,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我願意改進,但我也有我的自尊,我對先生隻有尊敬的心情。請你別侮辱我。”
“尊敬?尊敬會讓你看到他時,就會奉上大把笑容,順便把自己挨得更近?我不會允許我的丈夫,有任何發展婚外情的機會……”
藍萱聽見自己開始失控的高揚音量,她猝地打停了話,不想再失態。
抬起鑽石腕表,她很快地看了一眼,以掩飾她的失常。
“我要去參加宴會了,你好自為之吧。”她不想浪費時間在一個想成為她婚姻中的第三者的女人身上。
“您真的誤會了。我盡力做好我的工作,難道這也有錯嗎?”郭莉順站到她麵前,兩行清淚激動地掛在臉上,妝點著她的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