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床上熟睡的人,嚶嚀一聲,卻沒有醒,隻是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又沉沉地睡去了。柔順的秀發沿著肩頸優美的曲線披散開來,睡衣領口露出的肌膚白皙柔嫩,那嬌憨的睡顏比白貓還要可愛。此時的飛煙,就像伊甸園裏的聖果,散發著誘人犯罪的芬芳。

男人似乎看得有些癡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修長的手指些微地顫抖著,一點點地靠近。可是,還未等碰觸那吹彈可破的柔嫩肌膚,就像觸電似的一下縮了回來,俊美的側臉溢滿濃濃的痛苦。

我傾身倚靠著牆壁,有些玩味地看著這個在欲望中苦苦掙紮的男人。為什麼?明明眼中的欲望已經熾熱到一觸即發,卻連她的手都不敢碰?是因為飛煙太過美好純淨了,所以不敢褻瀆她嗎?

雷湛,單看外表,他一點都不像一個社團的當家人。我感受不到他身上的肅殺之氣,舉手投足間優雅得近乎貴氣。與其說他是一個幫派的首領,我倒覺得他更像一個貴族的公子,風流倜儻,俊美無儔。可是我知道,雷家在沒失勢前,可是亞洲首屈一指的幫派。而他雷湛也是一個可以呼風喚雨、心狠手辣的厲害角色。

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了我,剛才還柔若春水的眼眸瞬間冰冷,目光犀利,猶如利箭,狠狠地投射過來。

我無謂地勾唇一笑,原來,是隻有教養的獅子。

他輕輕站起身,用眼神示意我下樓,我點點頭,明白他是怕吵醒床上的那位。

到了樓下,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軒轅凝夕,我認識你。”

我淡淡一笑,“我們好像沒見過。”

“赤宇這幾年風頭很盛,尤其是你,率領的影堂專殺亞歐各大組織的首腦人物。所以,我有留意你。”

“雷湛,你倒是個有心人。”我意味深長地說。

聞言,他眼色一暗,“軒轅凝夕,我不想跟你繞圈子。我知道你在軒轅家失勢,所以才躲到這裏來。”

“你連這個都知道。”我有些驚訝。

他冷瞥我一眼,“雷家雖然沒了,可我還不至於變成聾子。”

我點點頭,這倒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你是個麻煩,也是個危險。不過,飛煙讓你住在這裏,我不能趕你走。可是,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可別讓她給你墊背。”

我猜他擔心的就是這個。“放心好了,是生是死我自己擔著,絕對不會連累這裏任何一個人。”我信誓旦旦地保證。

他看著我,漂亮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溫度,冷冰冰地說:“你的死活我不管,可是,如果你害飛煙受牽連,哪怕是傷了她的一根頭發,我都不會放過你。”

我但笑不語,心中暗忖,又一個情癡,和靜影有得拚。突然,他的目光變得更加地陰冷,卻不是對著我,而是越過了我的肩膀。我下意識地回頭,靜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正用毫不示弱的眼神回敬雷湛。

嗬,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一時間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我幾乎能聽見火花碰撞的聲音。

“凝夕,他有沒有為難你?”靜影的話是對我說的,可是眼睛卻一直盯著雷湛。

我笑了笑,“沒有,雷先生對我很友好。”

雷湛聽後冷哼一聲,“韓靜影,你明知道飛煙身體不好,你還給她找麻煩……”

靜影聽後一把拽住了雷湛的衣領,瞪著他的雙眼幾乎冒火,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想想,這是誰害的?飛煙的身體以前很好,要不是你……”

雷湛沒有絲毫的反抗,任他扯著,神色平靜地說:“不管怎麼樣,韓靜影我警告你,如果因為你帶來的那個女人,給飛煙帶來一絲一毫的危險的話,不隻是她,我連你也不會放過。”

說完,甩開了靜影的手臂,優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哼,口氣倒不小,要不是看在飛煙的分上,你以為我會讓你活到現在嗎?”靜影憤恨道。

雷湛冷瞥了他一眼,“這正是我要對你說的。”

“你……”

我嘴角噙著笑,斜倚著門框,好整以暇地看著兩頭公牛互鬥。心想,再鬥下去,就該互毆了吧?嗬,有點期待。我承認我壞心,沒辦法,誰讓這裏的生活太無聊了,總要找點樂趣調節調節。就在兩個男人扯住彼此衣領的那一刻……

“靜影,雷,你們在幹什麼?”剛剛睡醒的飛煙,從樓上走了下來,睜著依舊有些惺忪的睡眼,不解地看著兩個男人。

我在心裏暗叫,可惜了,就差一點。

“啊,飛煙,你醒了?”雷湛最先反應過來,放開靜影,迎了過去。

飛煙點了點頭,“雷,你們剛剛那是……”

“沒什麼,我和雷剛才是在研究藏族人……是怎麼摔跤的?”靜影一本正經地說。

我差點跌倒,靜影,你這謊撒得也太不高明了吧。

“哦,原來是這樣,那結果如何?”飛煙好像還真信了。

“結果……”靜影語塞。

“結果就是……你應該穿好拖鞋再下樓,你看看自己,又光著腳,身體不好,自己要多留神。”

雷湛聰明地把話岔開,拉著飛煙坐在了沙發上,體貼地為她拿了拖鞋,溫柔地幫她穿好。雷湛很自然地做著這些事,神態自若,隻是飛煙好像有些難為情,是因為靜影在旁邊嗎?可是靜影更奇怪,對這一切似乎習以為常,不發一言。嗬,這三個人,真的很有意思。

“對了,雷,我介紹一下,這位是……”

“我們已經認識了。”雷湛柔聲地打斷了她,對我露出了十分友善的微笑,和剛才的冰冷簡直判若兩人。呦,他變得倒快。

“哦?你們以前就認識嗎?”飛煙疑惑地看著我。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剛剛才認識,雷先生是個很熱情的人,讓人願意親近。他說很歡迎我住在這裏,盡管他不是這裏的主人,是不是,雷先生?”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雷湛,他也一臉笑容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