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我,說道:“四大家族本來就是同氣連枝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聞言,我輕笑幾聲,眼神嘲弄。天一盟失勢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伸出援手?同氣連枝?騙鬼去吧!人一走,茶就涼,這才是真的。

看出我笑容的含義,他坦然道:“這就是我們的遊戲規則,凝夕,你應該懂。”

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與此同時,在荷蘭出現了一個讓各個黑幫老大都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他們身懷絕技,神出鬼沒,甚至可以殺人於無形,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而死的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跟赤宇有點關係,赤宇的實力卻因此蒸蒸日上,逐漸由一個龜縮在中部的中等幫派,一躍成為荷蘭第一大幫。凝夕,你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他的眼睛緊盯著我……我輕輕一笑,原來,這才是重點。

“你說呢?”我的笑容依然舒展如風。

他眸光一冷,大手一揮,整桌精致的茶點,漂亮的茶具全部被打翻在地上。這麼快就演不下去了嗎?看著滿地狼藉,我輕輕地搖了搖頭,真是暴殄天物。

他慢慢站起來,雙手撐在我椅子兩邊的扶手上,傾身湊近,“我想聽你說。”

“說什麼?”

陰沉沉的目光裏閃出一絲凶狠,我知道,他的耐性已經快被我磨沒了。注視了我片刻,他的嘴角緩緩勾出一抹冷笑,“沒想到你除了床上功夫了得,裝傻的功夫也是一流。”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淺笑道:“客氣……”

“軒轅凝夕,你十二歲那年被自己的家人像貨物一樣賣到了那個地方,後來在那裏,碰到了旋司夜,是他一手調教了你,我說的對不對?”

我輕笑一聲,“接著說……”

“也在六年後,你帶著四個跟你一起受訓的人安然無恙地回到赤宇。那個基地卻被人徹底的毀了,駐守在島上的人全部被殺,包括他們的負責人——旋司夜的親姑姑。”

我心裏一震,負責人竟然是他的親姑姑。當年他幫我造反,殺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姑姑。

“我為你做盡一切,你卻這麼對我?”那句話竟然是這個意思,我有些失神。

看到我的表情,傳越直起身,慢慢坐回椅子,訕笑道:“終於有點反應了。”

我瞟了他一眼,沒答話。我不疼不癢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他。

“軒轅凝夕,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明白。四年前你過河拆橋,四年後又擺了他一道。你以為他會放過你?你一向自詡聰明,可我看你這次是自掘墳墓!”

看著氣急敗壞的他,我笑得更燦爛了。“其實,你早就知道住在這裏的是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套我的話,可惜,你太沉不住氣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跟我玩這套,你還嫩了點。沒套出我的話,倒是讓我了解到,原來傳氏兄弟在調查我。而且,他們似乎對我和旋司夜之間的那筆爛賬特別感興趣。一個人對某件事情感興趣,就說明他想從中得到些什麼?傳越,或者說是傳之,他到底想從我和旋司夜的矛盾中得到什麼?

我打了哈欠,累了,不想了,等見到傳之再說,傳越隻不過是個探路石,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麵。

“如果,你沒什麼事,就請自便吧,醫生說我要多休息,我就不奉陪了。”我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站起來,轉身就走。

“等一下,我私人有些東西想拿給你看看。”傳越一臉鐵青地喚住我。

私人?這麼說,傳之不知道。這我倒是有點興趣。我慢慢坐回椅子,懶洋洋地看著他,“是什麼?”

他掏出一遝照片扔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我拿起照片的那一刻,傳越終於看到了我驚訝的表情。

“這是……”我感到自己的喉嚨有些發緊。

“這四年來,凡是和你有過關係的男人,沒被你殺掉的,都在這裏了……”

和我有過關係的?嗬,那這些人死得真是不值,因為這裏的人都被我施了催眠術。就算是為了赤宇,我也不可能跟這麼多人上床,我總要為自己的健康著想。真正和我有過關係的,其實隻有傳之一個人。可是,傳之,他這又是演的哪一出?

“你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哥哥這四年來一直在暗中關注你。”他看著我的眼神陰冷得能結成冰。

我隨手把照片扔在了桌子上,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沒想到,令兄還有這種愛好。”

“軒轅凝夕,別在這裏說風涼話,你也不用得意。”他狠狠地說。

我輕笑一聲,得意?我有嗎?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

“別以為哥哥喜歡你才這麼做,像你這種女人,如果他真喜歡你,又怎麼會看著你輾轉於各個男人之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對你很有興趣,可是,讓哥哥有興趣的東西都有什麼下場,我最清楚不過了。”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興奮,有些期待,有些幸災樂禍,總之,就是滿懷惡意。

“傳越,你很討厭我,為什麼?”我記得自己好像沒得罪過他。

“原則上來說,我喜歡任何精致漂亮的東西。可是,軒轅凝夕,你不同!你比那些罌粟還毒,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你要是敢害我哥哥,我保證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哼笑一聲,心想。就憑你?

“傳少爺大可放心,我對令兄從來就沒有非分之想,至於令兄是怎麼想的,就不是我可以控製的了,不過……”我故意頓了一下,玩味地說。

“溫柔鄉,英雄塚。你覺得令兄的定力比起旋司夜怎麼樣?比他強嗎?”

“你以為我哥會像旋司夜那樣,被你弄得神魂顛倒?”

“這就很難說了,說不定,是我被他弄得神魂顛倒呢?”

“你……”

“嗬,別這麼激動,我開玩笑的。”我輕輕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

“傳少爺,你既然對令兄這麼有信心,又何必來為難我呢?再說,我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多慮了。”

“哼,你知道就好。”

“天快黑了,要不要讓傭人為你準備晚餐?”